“怎麼會這樣的?怎麼會呢?”
鐘久山在指揮室內來回踱著步子。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大隊的二鬼子,連十分鐘不到,就被全殲了。這也太快了一點吧?而且他們竟然隻傷亡了三十幾個人。
這在174師的曆史上,是根本沒有出現過的。
不,哪怕是整個48軍,也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戰績。
“謝團長,你能告訴我,咱們這位特派員,他到底是什麼人嗎?當我聽到他的戰術的時候,我甚至認為那是天方夜譚。是不可能實現的。
但是這一轉眼的功夫,他不僅得到了重藤千秋的信任,而且令我軍以極其微小的代價,就全殲了日軍的一個大隊。
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麼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鐘久山的激動,溢於言表。
他也算是一個見過大世麵的上級軍官了,打過的仗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這樣的戰術,彆說是使用了,他哪怕見都沒有見過。
在發現日諜後,竟突發奇想的無中生有,塑造出了一個日軍間諜的身份。
這個人是被強行塑造出來的。用膝蓋想,敵人也不會相信吧?
但是恰恰,敵人就相信了,並且派遣了一個大隊的援兵上來。而且一步一步的落入了端午為他們設下的陷阱之中。
一個大隊的二鬼子,總計至少要有千人吧?但是卻在十分鐘內,全部被殺死在了虞山的陣地上。
超乎想象,神乎其技,神奇到鐘久山,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謝晉元笑道:“鐘師長,這也是為什麼當我們團座說這件事必須由他親自去做的時候,我沒有攔阻的原因。
這件事,換一個人去做,可以說危險重重,危機四伏。但是在團座的麵前,他隻是去重藤千秋那裡走上一遭,到那裡轉轉,順便救人回來而已。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按照團座的命令行事。
接下來,團座說:日軍會有援軍繼續上山來給咱們送人頭。他們大概會有一個大隊,或者兩個大隊。
對於這一個大隊,或者是兩個大隊,我們依舊要予以殲滅,然後由174師的部分士兵,假扮成為鬼子,切記,標記要做上,就是在左臂上係上白毛巾。到時候,我們隻認毛巾不認人,詳裝敗退下來的叛軍與二鬼子,乘機殺入敵營。配合團座救人。”
“恩,這沒有問題。”
鐘久山連聲應道,若是在之前,他還要考慮考慮的話,此時已經完全不需要了。因為一切,都仿佛在那位特派員的掌握之中。他隻要依計行事便可以了。
端午的戰術,他從來沒有見過。在他的眼裡,端午的戰術就如同天方夜譚一樣。
但誰能想到,就這樣如同神話一樣的戰術實施起來,竟然可以屢屢得手。
他偷偷的看了謝晉元一眼,謝晉元的淡定從容,令他覺得,此次的戰術,一定不是那位特派員的突發奇想。而是那位特派員的獨特作戰風格。
他真想與謝晉元多聊聊這位神奇的特派員。但是此時,他卻沒有這個時間。因為接下來他也要上場了。
正如端午所說的那樣,打仗就是騙,就是在演戲。騙過了敵人你就贏,否則你便是一個死。
而敢於拿自己生命去演戲的人,往往成功的幾率就會很大。
鐘久山決定效仿一下端午,他親自上陣,要繼續把這一場戲演完。
當然了,除了他,還有另外一個人需要上場。而這個人便是方記者。
方記者是端午高薪聘請的日語老師。端午拿了五根金條聘請了他。
但是此時的方記者卻覺得自己很吃虧。特奶奶的,他這是冒著生命危險在教書育人啊?
而且現在,還要客串成演員,陪鐘久山演戲。因為整個山上都是中國人那不太奇怪了嗎?必須要有日本人在指揮戰鬥,其他的二鬼子才能相信。
雖然在端午的鼓動下,獨立團包括謝晉元都學了幾句日語。但是必須有一個真正精通日語的方記者來主持大局,否則山下的那些二鬼子,是絕對不會入坑的。
方記者換上了日軍軍官的軍裝,來到了劇場。戰士們正在一絲不苟的放空槍,打的一個比一個認真。
槍聲不能停,這是端午特意交代過的。因為槍聲一停,小鬼子就會懷疑。
端午說,在這個時候,不能讓小鬼子懷疑。一旦小鬼子懷疑了,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滿盤皆輸。
這個戰場,必須渲染的激烈,步槍的聲音,機槍的聲音,重機槍的聲音,迫擊炮的聲音,重炮的聲音。手榴彈爆炸的聲音,一直不能停。
要讓鬼子認為,隻要他們慢上一步,就會錯失良機。否則,日軍隻要耽擱片刻,都極有可能出現新的變數。
隻是端午殊不知,這個變數已經出現了。重藤老鬼子並沒有如同端午預料到的一樣,立刻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