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差池,但也許就是那麼剛好地被看穿一切。
儘全力一推,在繆爾斯的罵腔“狗奴才,你給我回來!”之中,輪椅受到某種繆爾斯暫時無法解除的推動力漸行漸遠。
看著消失靠近出口方向的輪椅,他轉身,穿滿金剛臂環的手帶起屬於風的法術,直擊前方原本屬於自己眼眶的位置!
那裡浮現的是兩柄帶有不知道多少個人濃鬱鮮血的匕首。
“看來,你會用法術。”
高大略顯肥胖的男人,用一陣強勁的疾風吹起韋瑟的後背披風,來回應他的話語。
下一刻那雙手爆裂開來,如同魷魚去掉頭部而把觸須裝上,粉白中沾上腥黑點墨駁雜不堪,扭動著朝韋瑟抽來。
令他回憶起直麵迷霧群島中的神秘主宰,而眼前由人組成的軀體則是弱上不少。
不值得特彆警惕。
“深海信徒?真有意思。”
異化半身後的‘人’不再搭理韋瑟,施法者加上深海信徒的體質讓他足以短時間內壓製住對手。
堅硬無比的金剛臂環配上大力抽擊,韋瑟也無法吃上哪怕是一下!
那會是粉骨碎身的下場。
狂化後的半人,跳起憤怒地單臂錘擊,砸向韋瑟麵前,又迫使他後退兩步。
如同肉山巨人一般佇立於韋瑟前方無可匹敵,充滿腫脹與拔高之感。
但精神已開始潰散……
“看來法術並不太好用,風魔法也能讓你短時間察覺我的位置。”
邪魅一笑。
他從腰身掏出矮人工匠配發的霰彈槍,拉開保險栓。
在仍保留一絲人性化的眼睛,與半側脫落人皮中,那充滿腐爛的深海怪物麵容裡摻有特彆的惡意。
一切妖邪都將被儘數製裁。
平靜吸氣,刺客向前走去,他舉起槍身儘情地在三號教學樓地下噴塗火舌,響聲不絕於地下中。
他便是等同於死亡的化身。
“稀巴爛啊……”
……
“稀巴爛啊……”
聖徒所派遣人員看著遍布半扇牆麵的彈孔,打成像是發酵麵包內部的屍體,陷入了某種沉思。
“我們現在有威力這麼大的霰彈槍嗎?”
“沒有,但可以根據人數……來彌補。”
“記錄下來。”他沉思一下,覺得這並非是唯一答案,但有這樣的可能。
“嘖嘖,這打得還剩下些什麼?一枚便簽?”他撿起來,原本的焦灼字跡已然不可見,推測有一處資料室還能猜到。
另一麵寫著若……愧對……恩。
“都收集起來,一點都不要放過。”
聖徒恨不得罵一頓整個凡瓦西學校,最近破事怎麼這麼多!
給自己原本閒出屁的工作天天添堵……
……
“等著!給我等著……彆讓我抓到,一定拿鞭子狠狠抽你們屁股。”
輪椅滾過一側安全門,繆爾斯借助幾分手上的力氣轉彎,將自己藏在樓梯通道的凹陷處。
這裡有一些小型泡沫和乾粉滅火噴射器,一架輪椅是那麼顯眼。
但如果不仔細看,也很難發現。
“可惡可惡,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商會辦事比那些奴才還不靠譜!我為什麼會這麼笨,相信大叔的計劃!”
她惱恨地責怪自己,多設計了一步,拿到商會的議案後也要將雇傭的人一起清理掉。
“那兩個人,大叔和她們談的時候沒發現不對嗎……沒用真沒用,我都能一眼看出不對,他沒發現嗎?廢物,真是個廢物呀!”
“明明我也沒有把步驟算漏,明明就是對的!”
一陣混亂連續的槍聲打斷了她小腦袋瓜的思考“不行,我不能在輪椅上,會被發現的。我會死的……”
她並不缺乏勇氣與承擔失敗的決心,少女的手往後一推。
“唔!好冰冷的地麵,嗬嗬。就像第一次我知道自己的腿沒了知覺。”
撲通倒在塵埃與混凝土中,她的手抓住了第一級樓梯,瘦弱的臂膀有著不可消磨的掙紮決心。
“真是久違而親切地迎接了我呢,啊啊~為什麼會這樣。”
黑寬帽在磕絆中順著樓梯掉落滾進她身後的黑暗中,她咳嗽著把自己往上拖。
“好痛。”
鼻子聞到那嗆人,深入腦髓的牆灰,石灰味道,不能行走的雙腿,膝蓋磕在樓梯尖銳突出的地方。
爬行數階想要翻身停息幾秒,粗糙的地麵讓她的手臂鑽心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