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麵沒有燈。
在這個不分晝夜的古墓裡,雖然備有一些火燭燈油,而且在幾處石室以及甬道的石壁上也設有一些燭台燈盞,但是月梅卻很少掌燈。
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她,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一步。
大體上,需要掌燈的地方隻有一個,那就是廚房。
而在最近這一個半月,除了做飯時必須掌燈以外,隻有孫三妹出去買菜的時候,月梅才會點亮兩個燈盞,以免孫三妹行差踏錯。
就像從前一樣,黑暗中,月梅脫下衣物,掛在對麵的石壁上,然後走到水流下麵,讓水流澆在頭頂,再順著長發流遍全身。
溫涼的泉水撫摸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煩躁的心緒便漸漸地回歸安寧。
月梅就這樣站在水流裡,一動不動,享受著這份寧靜。耳朵裡,除了水流順著小腿落地的嬉鬨聲,就隻有甬道彼端臥室裡雷鳴一樣的呼嚕聲。
那是孫三妹在打呼嚕。
這些日子以來,月梅已經習慣了孫三妹的呼嚕聲,還有咯咯的磨牙聲。
驀然,她好像聽見了第三種聲音!那聲音是從與臥室相反的甬道中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碰到了石壁。
這不可能!
那個方向上怎麼可能有聲音響起?
要知道此刻除了自己和臥室裡沉睡的孫三妹,這座古墓裡再無一個活物。王重陽修建的古墓機關玄妙,就連一隻老鼠都進不來。
所以月梅覺得自己有可能是聽錯了,應該是幻聽吧?
隻不過她還是下意識地看向門外。
在古墓裡生活了這麼久,她的夜視能力極強,在這對於彆人來說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都能夠看見景物的輪廓,儘管也很模糊,但確實能夠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