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任一生直接抹掉左進那部分記憶,左進就會徘徊在這種驚駭的瘋狂中,甚至很可能引導神智失常。
而在眼下,任一生則是在重複。
他的精神能量開始挖掘王郝然腦海深處最容易引導情緒的內容。
相較於左進,王郝然的抵抗力極高。
任一生可以輕易摧毀王郝然,但他在控製王郝然引導內心極致情緒時不免也感受到了難度。
雙眼的對視中,他一縷一縷誘導王郝然翻動著塵封的記憶。
“老任,你不要把我玩成白癡了!”
王郝然心中忐忑,他心中不乏各種擔心。
作為任一生的死黨,他知曉任一生有一種精神蠱惑的能力,可以臨時性誘導他人做事。
一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的後果,王郝然確實有幾分擔心。
但他嘗試數十次不能入境,序列階層也被任一生拉下兩個檔次,王郝然心中確實有幾分急切。
這也是他同意成為小白鼠擔當實驗的主因。
對他和任一生來說,兩人搭檔多年,已經能較為放心彼此。
“較為放心……怎麼可能是較為放心,我們之間應該是絕對信任才對,我和一生大學四年同寢,我們在秦蒙廢墟並肩作戰,我們在國際糾紛中齊心協力合作,我們……我們王家脅迫過任家,爹曾經差點殺死他……”
從最初的無懈可擊,進入的絲絲裂縫,再到王郝然眼前呈現一片死寂。
他看著熟悉的彆墅區,也看著站在中央處那個身穿白衣的任一生。
但凡任一生殺人時,任一生都會穿上白衣。
白衣並不會因為殺人而染血,這隻是任一生對死者的一種祭奠。
祭奠的對象不言而喻。
王郝然目光掃過時,他已經從寂靜到不摻雜一絲蟬鳴的彆墅區看到了各種保持靜默的屍體。
那是他的宗親,也是他最為親密的親人。
死去的親人們甚至還保持著前一刻的動作。
有幼兒在滑梯上不曾落下,也有年輕人維持著修煉基因格鬥術的怪異姿勢,又有躺著曬太陽的老人眼睛注目著外界,隻是他們的眼中已經暗淡無光。
以任一生所在區域為中央,一切龍象格鬥術所波及處人畜全無,甚至包括了草叢中的蟲子也被齊齊殺死。
“一生,你說過不報複我的家人!”
王郝然最初還有一絲疑惑,但隻是短短瞬間,他已經完全陷入了其中。
這是隱匿在他心中最害怕最恐懼的事情,甚至隨著任一生踏入第七序列,王郝然這種害怕和恐懼在不斷增強,也被任一生徹底挖掘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說過隻要執掌了王家,就會歸還你們任家的濟世集團,我……”
“你失敗了,王家的執掌者是王易安!”
“我……”
“你序列階層太低了,王江濤沒有選擇你繼任家族,我很失望,我也等不下去了!”
任一生冷淡的聲音在彆墅區域回蕩。
這種絕情絕義的結果讓王郝然無法接受,他發出了痛楚的呻吟。
他眼睛一片通紅,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手中的基因武具玲瓏飛刃第一次瞄準了自己曾經的摯交。
“爆!”
“爆啊!”
第五序列階層和第七序列階層無疑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尤其是對任一生這種序列絕對掌控者而言更是如此。
即便是他突破到第六序列,他在任一生的手中依舊是一個一擊打死的角色。
不甘的聲音在王郝然喉嚨中咆哮,也讓王郝然想起了唯一有可能頑抗任一生的能力。
隻要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輔助,他也會多頑抗任一生數秒。
這數秒就能決定彼此的生與死。
“原來我才是你心中最大的恐懼!”
中控中心的中央,任一生注目著麵容扭曲衝擊入境的王郝然,他不免深深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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