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天色漸明,村莊中的村民始終沒有人前來客館喊打喊殺。
實際上,隨著主動鬨事的那一批被虎妖持棍掃倒難於起身,後續一批又被嚇破了膽,村民們此時更多是恐懼,生怕被虎妖化成倀鬼。
這是一個較為安寧的夜晚。
除了張學舟和興奮到難於自控的許遠聊了一晚上,並沒有發生其他事。
一眾挨打受創的商團成員到天亮才清醒。
有人拖著疲憊不曾恢複的身軀開始收拾,又有人沉默中準備行囊,也有張德彪提著一把刀去尋商團的馬,還有人開始將死去的馬夫抬上車。
不管天氣如何不友善,落葉要歸根,這些馬車夫的屍體會被運送回蜀郡城。
至於之後,商團中人不知道自己需要麵對什麼,也不知道是否能安然回歸蜀郡,又或許隻能依托同伴將屍體送回去。
遠行向來就不是一件輕鬆事,隻需要一個疏忽,團滅就會在突然之中降臨。
董仲舒起床後的精神很不好。
他覺得自己很衰,事情還沒辦就已經開始衰了。
等到達北境軍區之後要麼隻剩下小貓三兩隻,要麼趙亮應該差不多要死了,要麼則是李廣壓根不會見他。
想好事不靈,想壞事必靈,董仲舒深以為然。
“得搞套黃老之學應對一番才行!”
想到文翁的叮囑,董仲舒覺得依靠黃老之學改自己命的可能性較低,但不至於禍害到其他人。
“這家夥倒是個異類!”
看著一大早精神倍爽又一臉滿足的張學舟,董仲舒覺得張學舟似乎沒受什麼影響,對方的運氣似乎還很不錯。
若非雙方行程有差彆,董仲舒覺得張學舟這家夥很可能會拉著許遠的手跑到農家學派駐地去。
依張學舟當下的煉丹本事,董仲舒覺得張學舟也就忽悠許遠這種層次的修士了。
但許遠這種低修為層次者確實存在大量低階丹藥的需求,若與張學舟搭配倒也算是相得益彰。
“隻要有好處,他乾活倒也積極!”
許遠對朝廷的敵視幾乎是**裸的,董仲舒沒想到一夜不見,許遠居然還願意在將來去長安城通過尋自己找張學舟。
這讓他甚是噓唏。
但凡朝廷中人能如張學舟一樣勸降各大學派,大夥兒也不至於各走各道。
對當下的朝廷來說,打壓幾乎時刻不斷。
跟著朝廷做事,朝廷就收編,不跟著朝廷做事,哪怕是中立也不行。
儒家修士能屈能伸,轉換觀念非常快,但有很多學派的人是死腦筋,念頭難於調轉,依舊還存在百餘年前群雄紛爭的自由念頭。
時代在變化,這些學派沒有跟上時代,也一個個沒落了下去。
巔峰時近兩百餘個大型學派鬥法鬥力鬥心爭霸,而到了現在,漢王朝境內有名有姓的學派不足一百。
如陰陽家一樣隻剩下數人的門派不乏少見。
與之相對應的則是靠近朝廷的學派,譬如董仲舒門下學生就有千人,即便董仲舒隻代表儒家一個分支,也堪稱擁有了一方大型學派的潛質。
他腦海中諸多念頭浮過,等到許稷和許遠告辭遠行,商團眾人才在諸多村民又懼又怕又感激的目光中離開。
“這仿若夢一場,我真能趕到北境軍區療傷嗎?”
隻是短短一個月,商團就少了三個人。
趙亮看著不得不割舍的兩輛後勤馬車,隻覺路途漫漫長遠。
“杜賬房,咱們這一路下去是繼續走小路還是走大路啊?”趙亮在前方馬車上喊道。
“若你想接下來三個月趕到北境就走小路,若願意半年左右正常到達北境就走大路”董仲舒道“我本想趁著你和東方朔身體穩妥時趕個近路,沒想到栽在客館裡!”
“說來都是我不好,但凡我不說村裡有客館,我們就不會進這種妖患村莊了”張德彪自責道。
“維持一地治安也是我等職責,此事做了無妨”趙亮擺手道“隻是我當下力不從心,難於再次承受這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