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隻有造反爭奪大漢王朝正統的出路。
而造反這種事情變數極多,失敗率也極高,屬於極為下乘的方案。
淮南王看了長安城方向很久。
而在晉昌的獨居院落中,張學舟也和有容氏同樣對望了很久。
張學舟必須說自己是一個並不多愁善感的人,哪怕與張重見麵後也是匆匆彆離。
等到進入晉昌這處獨居小院,張學舟喝退了小廝,又整理了一番,而後才呼了有容氏進房。
兩人雙目相對時,張學舟見到有容氏眼中昏黃的淚水,又有頭上開始呈現灰白的發絲,他隻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一直在求生。
對張學舟而言,他生命在當下的意義就是求生存。
但不斷求生存時,張學舟無疑放下了太多,也忽視了太多。
他的生命夾在短短的二十年中,而他這方世界的父母已經老了,壽命很可能會比他更短。
他隻恨自己能力有限,什麼事情都想做,但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好。
「媽,您受苦了!」
握了有容氏的手很久,張學舟才勉強發出聲音。
「兒,你才苦啊!」
有容氏的苦在於從事辛苦勞作,又不得自由,連與張重在一起都做不到,夫妻兩人隻有偶爾才能見一麵,這種日子無疑極為煎熬。
而張學舟的苦在於走出山村時的手無縛雞之力,又有昏睡的毛病。
有容氏難於清楚張學舟走到這一步到底付出了多少。
張重在軍中熬了十餘年才是一個伍長,想進入蓉城安穩生活幾乎沒可能,階層的跨越幾乎難如登天。
普通人哪怕是和那些高高在上者說一句求人話都很困難,更無須說讓這些人幫忙。
而張學舟在淮南接觸的頂層人士極多,甚至不乏包括淮南王這種占據絕對高位的諸侯王。
這些能耐不會憑空而來,如果沒有付出,張學舟根本不會出現在淮南這個舞台上,更無須說帶她走。
有容氏不敢去想張學舟這一路來的艱辛。
她同樣有萬千話藏在了心中難於開口。
兩人有無數話沒有開***流,但透過彼此眼神似乎又將所有想要的內容傳達給了對方。
「東方兄弟!」
直到宅院外雷被的聲音傳來,張學舟才將有容氏的手放下。
有容氏迅速拿袖子給張學舟擦拭了眼睛。
「雷被人很好,但管不住嘴巴,您……」
張學舟叮囑還未完畢,有容氏已經伸手極為麻利在那兒整理床被等物。
這讓張學舟深深呼了一口氣。
他聽著迅速靠近的腳步聲,不免又快速回了一聲。
「哥哥幫你問了話,還給你送寶貝來了,大王說沒法給你找回那件羽毛寶貝,讓我去李尚那兒給你討要了兩顆聖血丹,李尚還附帶送了一瓶老參養生丹,大王在水府裡撈了一件有意思的玩意兒,他也讓我送……」
推開廂房門,張學舟迎入了上門送補償的雷被。
兜兜轉轉一圈,張學舟沒想到自己在淮河水府做手腳的金烏羽還能轉回手中。
他沒損失什麼,淮南王有得有失,整體大概率維持著平衡。
兩人都沒有受損虧利益,但似乎又有各取所需完成了各自對應的事情。
這倒是讓張學舟想遵循董仲舒建議,讓他給淮南王留點虧欠的事情泡了湯。
想讓淮南王欠人情的事情難做,張學舟也隻得作罷,準備以後再尋求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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