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侯宮的機關不夠用!”
“這兒布置的都是機簧弩箭,可惜了,如果有什麼鐘罩加滾油,這能悶著他燒到死為止!”
“守城牆才有那種條件!”
公孫詭的術並非不能破,隻要定了方位依托某物蓋住,而後用油脂密封,再點上一把火,對方就會被直接悶殺。
這種機關並不複雜,複雜的是如何將對方引入機關陷阱中。
今夜確實有一次以弱勝強完殺公孫詭的機會,隻是襄侯宮的機關屬於另外一種類型。
聽著張學舟和李少君低聲的交流,新帝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隻覺這兩人作戰的方法和他當下接受的理念完全不同。
在新帝接受的教育中,他必須是強勢和碾壓一切壓製性實力將敵人撕碎。
哪怕是景帝還活著的時教導他,景帝也隻是提及尋覓機會一擊致命,少有這種以弱打強的探討。
張學舟隻是個假神通境,修為依舊處於化體境,但對方不論是被追殺還是反擊公孫詭都極為冷靜。
而李少君修為不詳,術法不詳,但料來修為是要遜色公孫詭一籌,術法則難於對抗,否則沒必要跟隨倉惶逃竄。
也就是說這兩人都是在以弱擊強。
而且兩人進退有序,打擊絕不貪功冒進。
“強大之時自然是用衛綰、王臧所教導的方法,但在弱小時如何能霸氣逞帝王之威風!”
接受的教導教育一步錯,而後便是步步錯。
新帝上位時就極為強勢在朝堂安插趙綰和王臧等人接管大權,而後被太皇太後一套連環拳打下來幾乎帝位都不保。
若非他的皇後是太皇太後一脈的人,他此刻已經丟了皇位。
即便是如此,他皇位也是岌岌可危,直到真假赤霄劍安排妥當,他才獲得了喘息的契機。
如果年少時多與張學舟、李少君等人相處,新帝覺得自己那幾年絕對不會過得如此狼狽,哪怕沒有假赤霄劍傍身,他也具備進退有序的可能。
“可惜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數年,他當下又與太皇太後和平相處,諸多事情已經沒了重複的必要。
他此時就是靜靜蟄伏強大,又或等待太皇太後完全撒手放權。
“說來梁王叔能得太皇太後恩寵,他那幾個兒子可沒得太皇太後恩寵,如果梁王叔沒法在大漢王朝上位,梁王五子就是以後的朝廷禍根,很可能被太皇太後所針對!”
梁王有資格繼承大漢王朝,梁王的五個兒子培養自然不算差。
若再給這些人發展十年二十年,這些人必然極為傑出,甚至有可能向朝廷爭權。
這些人什麼都沒做錯,錯就錯在梁王沒有成為大漢王朝的帝王。
倘若事情反過來,梁王登基而新帝出局,他的下場並不會比梁王五子的結局好多少。
在這種皇室爭鬥中的贏家通吃,而敗者幾乎死無葬身之地。
新帝沒有做什麼,但有人在不斷替他鋪路,在力所能及範圍內掃除著威脅的因素。
持續的針對也導致了公孫詭潛入長安城調查。
如果他智商低而疑心又重,將這種刺殺事件懷疑到李少君等人安排上都有可能。
不斷分析,諸多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斷被新帝所理解通透,知曉了今夜為何有突如其來大難臨頭的原因。
“不好,刺客抓了病兒!”
等到襄侯宮偏殿外的衛少兒大叫一聲,新帝猛地驚醒。
“公孫詭,你行事居然卑鄙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