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乃一國的根本,隻有務農的人可以吃飽穿暖,這萬世的繁華才能長久擁有!”
……
每次見到許稷,許稷都很喜歡老生常談一些農宗的理念宗旨。
張學舟不做反駁,但張學舟也不完全認同。
所處的位置不同,看待問題的方式就不同。
若許稷有興趣,張學舟覺得許稷可以多說一說,萬一新帝前來指不定能聽到兩句。
但新帝也僅僅就能聽幾句而已,非官僚階層想將所說的話傳達到帝王耳中的難度太高了。
而且經曆了公孫詭的刺殺,張學舟覺得新帝並不會經常出入皇宮,而年齡的成長也會讓新帝坐穩帝王位,不會再如此前一樣夜晚登門一個臣子的宅子。
“既然您老對萬千務農者關切,何不嘗試多教導一些弟子傳授吃飽穿暖的能耐”張學舟笑道。
“彆人家收學生是可以拿好處,我們農宗收人是求人”許稷歎息道“哪有什麼有天資的修士願意來我們農宗做這種農活的事情呢!”
“如果老先生眼光不放太高,而是低頭往下看一看,這黎民百姓人人都可以成為農宗的弟子!”張學舟道。
“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許稷胡子微微翹起,顯然是不滿張學舟這種餿主意。
“咱們當天教城外人種地,他們學完後當天能拿鋤頭和你拚命搶水灌溉”許稷身邊的許遠搖頭道“授學還是要擇優!”
“但他們學到的務農本事是實打實,說不定他們學了後就能吃飽了”張學舟道“這不正是你們農宗所願意看到的嗎?”
“這個……這個……”
沒有哪家學派願意授學出去養出一堆白眼狼,許稷和許遠也算是受夠了長安城外的那些刁民。
但張學舟拿農宗學派宗旨反問,這讓兩人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他們的學派宗旨確實是希望天下人吃飽穿暖,但授學時看清諸多農人的真麵目,這讓他們心中難受。
若要這麼繼續推動下去,兩人覺得自己肯定會得病。
而且想授學不是他們說彆人就願意聽,學個三腳貓手段就去種地的人多了,而這些學藝不精者等到出了問題才會來再次詢問,甚至會將問題怪罪到他們身上。
在許稷和許遠教學的這兩年,他們收獲了很多人的尊敬,但也有太多的老鼠屎讓他們鬱悶到心中難受。
“看來你們想傳授萬千務農者本事,但又很難堅持下去”張學舟道。
“難哩難哩!”
許稷搖搖頭,最終又點點頭。
“雖說和你們宗旨有所不符,但我必須提醒兩位的是個人力量太過於渺小,我們花費近兩年時間都很難教導長安城外的務農者,而朝廷可以在短短時間就形成規矩,將來這萬千百姓能不能吃飽穿暖還得靠朝廷政令通達!”
“朝廷……呸……食民脂民膏者……咳咳!”
許稷顯然是很不喜張學舟這番話,而許遠則是聳聳肩,示意自己無法說服許稷。
人的年歲越高,固有的觀念就會越強,幾乎不可能變更。
如許稷還是下定了決心前來長安,已經算是極為開明的修士,一些農宗修士以攀附朝廷為恥,與朝廷高官交往也會被鄙視,哪怕是來長安城這種國都之處都覺得不應該。
張學舟已經和許稷較為熟悉,又通曉與人溝通,但在三言兩語後就讓許稷不悅。
他也隻得很明智止住了話題,轉而去關切許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