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長了!”
“再等等!”
任安然站在窗戶前的時間很長,長到自詡冷靜的任一生都有了焦躁。
從窗戶看向遠方是一種很常見的行為,看幾分鐘正常,看十幾分鐘也正常,哪怕看一小時兩小時,任一生覺得人無聊下也可以堅持如此長久的時間。
但這麼看一天兩天甚至三天,任一生心中的壞念頭一個接一個。
除了補過一支營養針維持身體,任安然的身體沒有動過分毫。
當下也沒人敢去動分毫,免得任安然丟失自己身體坐標,從而出現任一生這種身體與神魂難於穩定合一的情況。
他朝著張學舟低語,張學舟回應任一生的永遠隻有那個‘等一等’‘再等等’。
在張學舟的眼中,任一生看不到任何一絲‘正麵’和‘負麵’的特殊情緒,張學舟的神色淡然而又平靜,就仿若手術室主刀的醫生。
“舟子,我妹可是入了你們張家,你就這麼放心她一直站著”任無恙焦躁難止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擔心?”
“擔心不能發揮任何作用!”
“可……可……唉!”
任無恙重重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張學舟說的對,但任無恙就是忍不住不擔心。
如果不是張學舟穩在這兒,任無恙甚至很清楚任一生在三天前就可能坐不住了。
而在眼下,任無恙覺得任一生心態開始了重新的淩亂,哪怕張學舟也壓不住了。
“安然神遊物外去了哪兒?”任一生臉色肅穆道“你和安然在修行上默契,你應該知道她的能力深淺,也應該知道她的處境,更應該知道她神魂在哪兒!”
任一生看向四周。
在他的感知中,任一生沒有發覺任何一點點異常。
他不僅沒有發現任安然的神魂陽魄,任一生更是感覺任安然的症狀在無限接近張學舟,似乎同樣陷入了昏迷而神魂缺失的症狀。
有所不同的是,張學舟還知道自己躺下,而任安然在無意識中陷入了這種境遇。
“境界術是不是存在昏睡的弊端?弘苦呢?弘苦怎麼說?弘苦的資料有沒有記載這種症狀?”任一生連連追問道。
“再等一等,看看這樁造化是福還是禍!”
作為修行運術的小達人,與張學舟私交甚密者不會太倒黴。
彆看任安然手筋都被挑斷了,似乎衰到了極為可觀的程度,但張學舟等人當時麵對的是裴景,尤其是裴景身後還有羅恩。
種種因素下,任安然才落到了看似並不算好的下場。
但在那一場交鋒中,落到敵方手中還能存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
任安然毫無疑問有著較好的運氣。
但張學舟難於保證遠離赤色聯盟國後的任安然是否一致,他保不了任安然,也隻能寄托希望於帝君可以助力,畢竟任安然和帝君的關係確實不錯。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張學舟的心中的希望同樣越來越弱。
他極為機械重複回應著焦躁難忍的任一生。
“造化禍又如何?福又如何?為何造化還分福禍?”任一生追問道。
“禍便是禍,福即是福,造化在自身就是福,造化在他人身上就有可能是禍!”
“他人是誰?”
“安然的畫中人!”
“他?”
任一生心中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他見過任安然的畫作,那是一個涼亭,而涼亭中又有古裝模樣的帝王,又有各種難辨胡言亂語的話語,而張學舟則總是配合任安然敘說。
後知後覺回想起來,任一生覺得任安然眼中浮現的場景很可能是腦海中某種幻想。
如果世上沒有兩個世界重疊,甚至可以用肉眼直接看穿,他這個女兒很可能在數年前就已經得了很嚴重的精神病患。
“不可能,這不可能,安然精神強大,她修行端正明途,怎麼可能走岔路導致精神病患,她隻有遺忘的弊端,不可能有更壞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