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乃人之常情,陛下又年輕,還服用了太皇太後的秘藥,身體精力十足需要發泄……該死,發泄也不能在這種時候!”
皇太後無疑極為能忍。
她和景帝忍受了太皇太後數十年,在後宮中經曆了無數風雨才走到今日。
她脾氣已經極好,但她此時依舊難於抑製心中的情緒。
往日的她不在乎,而仙庭在當下如一座大山一樣壓在她心頭。
沒有了景帝坐鎮大局,她確實極為惶惶。
如果麵對仙庭管控,她不知要如何破局。
皇太後當下也隻能去看看新帝的修行狀況,又選擇部分能說的內容與新帝進行溝通。
這是一個極為緊急的時刻,她已經心急如焚,若新帝此時趴在女人肚皮上發力,皇太後的感覺無疑會很糟糕。
她連連安慰著自己,等到後麵則是心情有了逐漸的暴躁。
“……揜翡翠,射鵕鸃。微矰出,孅繳施。弋白鵠,連鴐鵝。雙鶬下,玄鶴加……”
等到悠悠而清脆的聲音傳來,皇太後心中的暴躁才稍減。
李廣的禁衛傳聲通達椒房殿,而離椒房殿一裡外的淑房則難於傳達。
皇後出椒房殿相迎,淑房則並未有人出。
相較於占地寬廣椒房殿,淑房隻是偏殿中的一個房間,又有基本的洗涮之處,除此外再無其他。
若帝王的妃子住在這種地方,這輩子基本已經定型,年見不到帝王都是正常事。
可悠悠的歌聲中,皇太後感受到的並非是壓抑,而是極為朝氣的向上。
這是與皇後雍容華貴完全不同的氣質。
帶著皇後這種女子在身邊很有麵子,也能襯托帝王的金玉良緣和天造地設,但與這種唱歌女子在一起無疑會極為輕鬆愉快。
皇太後此前不曾見過衛姓女子,她對這種過眼雲煙也不在意,隻覺對方是新帝人生中一個匆匆過客,但凡新帝膩了也就離開了。
而在當下,她的觀念已經有少許變動,隻覺新帝來這種地方休息調整會極好。
勤奮固然是好,但人不是機器,終究需要調節。
“此曲是司馬相如的《子虛賦》,她吟唱調子與外麵不同,應該是自己所做的調,倒也不算不學無術之人!”
吹拉彈唱是樂曲之術,譬如司馬相如就擅琴術,擁有足夠充足時間預備的情況下,司馬相如琴術發揮的威能不淺。
而這類術真正的威能並不體現在殺伐,而是能梳理心境,讓人感受到各種情緒的刺激。
上等的樂曲之術不需要殺伐,便能讓人置身於戰場殺伐的情緒中,從而可以發揮出更勝尋常的實力。
此時的《子虛賦》屬於清唱,純粹憑借喉嚨發出的韻律聲音帶來感受。
能讓皇太後都感覺舒爽,陷入聲音美妙中的新帝不可自拔也就正常了。
“陛下喜歡來這兒倒也正常!”
皇太後並沒有中止清唱。
不僅僅是新帝在這首《子虛賦》中調整身心,皇太後同樣借用這種歌喉調整著自己惶惶而又急躁的心。
直到淑房中清唱《子虛賦》的聲音停下,皇太後才輕微咳嗽了兩聲。
“太後娘娘到!”
皇太後身邊的宦官隨後高聲呼了一聲,這讓淑房中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快速響起。
隻是短短片刻後,衣冠勉強算得上整齊的新帝迅速拉開了淑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