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次日。
冬園舉辦了一場規模相當大的宴會。
本次宴會的出席者,皆是安華城的富豪,也就是家產上萬金幣的家庭,至不濟也是頂尖的中產階層家庭。
並且他們全都帶上了自家最優秀的年輕子弟。
無一例外。
這很正常。
畢竟城內流傳著風聲,宴會明麵上的主持者是冬園方家,實際上卻是大名鼎鼎的巡查署新任署長。
最重要的是,據說署長大人將會在宴會上挑選一批合格的結印者,親自拔擢為巡查員。
這不啻是一條通天大道。
因為一旦被署長大人挑中了,就等於是抱上這位大佬的超級大粗腿,往後還需要為前途發愁嗎?
單單衝著這一點,誰家還坐得住?
此時此刻。
在熙熙攘攘的宴會廳中。
一大幫穿戴整齊的年輕男女,皆不著痕跡的彼此互望,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競爭對手的表現。
沒有人敢惹事。
平時行事再囂張的人,這時也乖乖的夾著尾巴做人。
畢竟這是署長大人的宴會,在這裡挑事豈不是在打大人物的臉?
再沒有腦子的蠢貨,也不會這麼乾!
在宴會廳的一個角落中。
邢鵬忐忑不安的端著一杯靳風甜茶,竭力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聽說程署長喜歡靳風甜茶,故而人人心照不宣的選擇了甜茶,酒水桌上擺放的一杯杯高檔酒,反而沒什麼人去碰。
投大人物所好,這是基本常識。
邢鵬偷瞥著不遠處一個衣著精良的高大年輕人,學著對方的模樣,小小的啜了一口甜茶。
過去十二個小時,這位年方二十歲的年輕人,著實經曆了一番奇遇。
邢鵬其實並不屬於富豪階層,他的家境勉強隻能算得上小康,家中每隔三天才能吃上一頓肉。
昨天晚上。
他中學時期某個同班女生的父親,一個胖乎乎的富商,名叫“範安成”,突然找上門來,與其深談了一番。
範安成直接提出一個交換條件,帶他去參加一個重要宴會,假如他被大人物選中,必須娶範家女兒為妻。
邢鵬沒有猶豫許久,便一口答應下來了。
一來,這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機遇,錯過太可惜了。
二來,範安成的女兒“範曉倩”長得漂亮,性格也溫柔,家裡還這麼有錢,娶回來不是壞事。
總之,不虧!
十二小時後。
邢鵬平生第一次穿上高級定製禮服,亦平生第一次見識了上流社會的宴會是何等奢華。
順帶一提。
禮服來自“準嶽丈”的慷慨讚助。
對方還明言,就算沒有被選中,亦用不著歸還,算是提前支付的報酬。
邢鵬觀察著會場,看到了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麗小姐。
其中有好幾位,委實漂亮得讓人心動。
但邢鵬沒有多看,隻是目光一掃而過。
一方麵,他與準嶽丈有過協議,不方便多看。
另一方麵,用腳趾頭思考都明白,這些美麗小姐大概率衝著程署長而來,都希望攀上大人物的高枝。
除此之外。
從一些競爭對手身上,邢鵬還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這個有趣的發現,讓他輕咧一下嘴角。
原來像自己這樣被帶進來的“女婿”,還不少嘛!
但仔細想一想,這一點不奇怪。
準嶽丈想得到的主意,其他人當然也想得到。
*
過了一會。
範安成快步走近,小聲提醒道:“甜茶不要喝太多,萬一等會程署長出來了,你卻在洗手間裡,這就太失禮了。”
邢鵬連忙應道:“我知道了。”
他心中恍然,難怪其他人全都是小口小口的喝,端著一杯甜茶老半天還沒喝完。
範安成又說起小道消息:“程署長是百年一見的少年天才,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他本身就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人,自然也比較喜歡自信的年輕人。”
邢鵬若有所思。
難怪準嶽丈進入宴會廳後,就到處找人攀談,原來是在到處打聽消息,這就是人脈的作用嗎?
範安成刻意強調了一句:“你千萬要記住,自信絕不是高傲自大,你一定把握好其中的度,否則隻會招來惡感。
“就好比程署長,據說這位大人物做事非常嚴厲,對副署長、哨長要求極高,對底下人卻非常和善,伱好好體會一下。”
邢鵬連連點頭:“我明白!”
範安成嗶嗶好一會,講述了許多關於程署長的一樁樁逸聞。
邢鵬聽得咂舌之餘,亦逐漸勾勒出這位大人物的形象——實力強大,行事雷厲風行,手腕高超,心懷悲憫,卻不乏冷酷無情的一麵。
範安成最後說出一句得到廣泛公認的話:“程署長絕對是最近五十年以來,安華城最厲害的一任巡查署署長。”
邢鵬深以為然:“確實如此。”
這位大人物上任才短短幾天,居然獲得了如此之高的評價,足見他的能力有多麼強!
範安成的語氣透著一股考較:“如果你等會有機會得到程署長的接見,你打算怎麼做?”
邢鵬沉吟數秒,才答道:“我個人覺得,程署長這麼厲害的人物,偽裝不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表現出最真實的自我就好。”
範安成愣了一下,有點刮目相看:“這法子不錯。”
這位富豪伸手拍了一下準女婿的肩膀:“你比我預想的更出色,難怪曉倩對你的印象這麼深刻。”
邢鵬連忙自謙道:“您過獎了。”
沒多久。
宴會廳裡的“嗡嗡”聲,突然消失得乾乾淨淨。
邢鵬瞬間意識到,大人物到場了。
他順著眾人的目光往過去,當即看到一名身穿巡查署高級禮服的少年,正施施然沿著從樓梯走下來。
這一瞬間。
邢鵬腦中跳出一個詞——年輕。
太年輕了!
他注視著少年,心底感覺極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