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長矛刺入戰馬軀體的聲音、彎刀割斷脖頸的聲音、兵卒被戰馬巨大衝擊力撞飛的聲音……甚囂塵上,沸反盈天,震耳欲聾。
憑借著主動攻擊的優勢,一時間噶爾部落軍隊的陣列被撞得四分五裂,無數戰士甫一接陣便被撞死,鮮血迸濺慘叫連連,傷亡慘重。勃論讚刃不管這些無論是“庸”也好、“揚更”也罷,甚至更低等級的“寧更”和“溫末”,說到底都是噶爾家族的奴隸而已,對於部落的統治者來說,隻要死的有
價值那麼再多的奴隸都可以去死。
他鷹隼一樣的目光從敵人接近的那一刻便在搜尋勒布傑的方位,然後發現目標、鎖定,對左右衛兵大喝一聲:“護我側翼!”
而後驅動戰馬向著勒布傑殺去,手中釘頭錘舉起揮下,一個戴著鐵盔的敵兵被砸的鐵盔崩碎腦漿迸裂,屍體破布袋一般歪倒在地。
釘頭錘,專破盔甲!吐蕃因為冶鐵技術極其原始,生產的鐵器不僅稀少且品質低劣,要麼硬而脆、要麼軟而鈍,更不可能將鐵料大規模使用在甲胄上,吐蕃軍中但凡能夠戴上一
頂鐵盔、穿上一副鐵甲都是將校級彆。釘頭錘這種奇門兵刃對付普通兵卒有些費力不討好,但對於甲胄卻有著無與倫比的破壞力,尖頂的一頭可以鑿穿甲胄,錘子的一頭更可以隔著甲胄震傷敵人
臟腑。
所以勃論讚刃在戰場上素來充當先鋒,不以殺人多少論功績,作用在斬將奪旗!身邊衛兵也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心腹,彼此之間履曆戰陣、配合默契,數十人組成一個巨大的鋒矢陣,勃論讚刃充當“箭頭”,其餘人護住他左右兩翼讓他可以
心無旁騖的極力衝鋒,攻城鑿一樣破開吐蕃人的騎兵陣列,向著勒布傑衝殺而去。
勃論讚刃心中明白,此戰己方不僅兵力處於劣勢,戰力也比不上對方的精銳,想要取勝唯有一個途徑,那就是陣斬勒布傑!
隻要勒布傑一死再是精銳的部隊也會馬上崩潰。勒布傑手中鐵矛上下翻飛、奮力衝殺,鮮血噴濺在身上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成了“血人”,鮮血刺激他骨子裡的好戰屬性,愈發興奮戰栗,兩隻眼睛都紅了,遠遠見到一人揮舞著一把奇門兵刃衝殺過來,所過之處吐蕃兵卒好似秋日的青稞一般倒伏於地、無人能擋,頓時凶性大發,顧不得己方已經穩操勝券,“哇呀呀”怪
叫著揮舞鐵矛迎頭殺去。
左右親兵不敢阻擋,這個時候的勒布傑已經處於“失控”狀態,身體機能大幅提升的同時也理智全失,誰敢阻攔,下一刻或許就會被勒布傑親手斬殺。
兩人皆是戰場上勇猛無儔的無雙猛將,此刻雙向奔赴,夾在中間的雙方兵卒極為默契猶如潮水一般閃開兩側讓出一條通道。
兩匹戰馬打著響鼻四蹄騰飛閃電一般衝向彼此,一瞬間便短兵相接。勒布傑大叫一聲,手中鐵矛毫無花俏的直刺勃論讚刃心窩,即便後者身上穿著一身明顯來自於大唐的山文甲,他也有信心一矛刺碎其護心鏡,將其捅個對穿
。而勃論讚刃更猛,對於刺向自己心窩的鐵矛視如不見、不閃不避,高高舉起自己的釘頭錘借助戰馬的衝力猛地向對方腦袋砸過去,休說勒布傑頭上的鐵盔質
量極差,就算是頂著一個鐵疙瘩也得被這一錘砸扁!
雙方兵卒目瞪口呆,這二位果然不愧是無雙猛將,一上來就是同歸於儘、玉石俱焚的打法,簡直猛到了極點……
然而這兩人能夠走到如今的位置,又豈是僅僅憑借家世就能辦到呢?
真正有勇無謀之人,在戰場之上絕對活不長。
所以兩人看似毫無保留、玉石俱焚的全力一擊,在勁力用儘的時候卻各有變化。
勃論讚刃等到長矛及身上身微微一側,使得矛尖刺中護心鏡的時候出現一個偏差的角度,矛尖不受力從護心鏡上劃過。勒布傑則應對的更為簡單,胯下戰馬乃吐蕃良駒,他雙腿一夾馬腹,戰馬與他心意相通,後腿猛地用力一蹬硬生生向前竄出一尺,兜頭砸來的釘頭錘頓時落
空。
看似傾儘全力殊死一搏的招式無功而返,兩馬錯鐙而過,戰馬慣性奔出去數丈遠,又各自勒馬轉身,再度催動戰馬衝鋒。勒布傑不慌不忙迎麵而上,還有餘光觀察一下戰場見到自己麾下兵卒正將對方陣列衝得七零八落、穩操勝券,愈發從容不迫,衝刺途中照樣揮矛刺出,但心
裡已經擬定了稍後的變化。然而就在他將鐵矛刺出的同時,對麵奔襲而來的勃論讚刃忽然大叫一聲,整個人從馬背之上向左側躍出,戰馬則向右側拐彎,勒布傑眼瞅著自己就將要從對
方人馬之間的空隙穿過,頓時大驚失色。
馬戰看似笨拙,一個回合隻能接招一下,但正因如此交戰雙方的反應受到極大限製,稍有疏忽便要落敗。
而現在目標忽然消失,揮出的鐵矛沒了方向,主動權在這一刻完全喪失……
落地的勃論讚刃在慣性之下翻滾了兩圈卸力,正好勒布傑的戰馬殺到眼前,想也不想蹲在地上握著釘頭錘在距離地麵兩尺高的位置一個橫掃千軍揮舞過去。
“啪”一聲輕響,戰馬兩條前腿被齊齊掃斷。“希律律”戰馬仰頭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龐大的身軀失去平衡一頭栽倒在地,馬背上的勒布傑被巨大的慣性甩出去,但一隻腳在馬鐙之中未能掙脫,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