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斜眼睨著一副豁然反省神情的辯機,心裡大罵一句:裝得像個小白兔一樣,要不要臉彆人不知你這花和尚的根底,卻騙不過咱!看似本分正經,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臭不要臉的……
然而除去他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對辯機的坦然誠懇報以同情和欽佩,能在被人與牙婆並列之後,非但不氣惱記恨,反而從自身去尋找不足並加以悔改,不愧是佛門百年來最出色的大德高僧之一。
有正派就有反派,很不幸,毒舌的房俊自然成了大反派……
就連剛剛還竊笑不已的高陽公主,都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埋怨他不應對一個出家人說那麼重的話。
長樂公主亦淡淡的掃了房俊一眼,雖然神情淡然如水,秀美的麵容古井不波,但房俊卻仍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不滿……
房俊愈發鬱悶得不行!
都以為這個臭和尚是個灑然坦蕩的大德高僧我去他娘咧!這都什麼世道伸手拿起案幾上的酒杯,一飲而儘。而晉陽小公主則似乎對於侍候房俊姐夫很有興致的樣子,興致勃勃的提著酒壺,為房俊斟滿,見到房俊再次飲儘,便又給滿上……
辯機高大瘦削的身形消失在坡地的另一邊,酒宴的氣氛卻沉寂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瞟著房俊,似乎都有些幽怨於房俊將這位佛門出類拔萃的高僧氣走,令他們失去聆聽佛法的機會。
房俊豈會在乎他們自顧自的飲酒吃菜,和晉陽小公主湊成一個獨特的小圈子。
高陽公主柳眉皺了皺,輕聲說道:“少喝一點……”
房俊抬眼瞥了她一下,撇撇嘴,對晉陽公主道:“倒酒!”
“諾!”小公主笑嘻嘻的答應一聲,像足了小侍女,乖巧的拎著酒壺倒酒。
酒是上等的佳釀,不過沒有經過蒸餾,比之房家的蒸餾酒度數不止差了一點半點。上輩子喝慣了高度酒,這輩子又繼承了房遺愛的好身板、好酒量,這種酒喝著寡淡無味,但好在沒有任何添加劑,口味醇正,倒也不錯。
房俊隨意指使晉陽公主的做派,讓所有人都眉頭微皺。
有的嫉妒,有的羨慕,有的則認為不妥。
長樂公主便輕蹙柳眉,向晉陽公主招了招手:“兕子,到姐姐這邊來。”
誰知道小公主正玩得興起,平素在宮裡她就是除了李二陛下之外最大的大牌,所有人都對她恭恭敬敬,便是兄弟姐妹之間也客氣多過親昵,此時房俊對她隨意的指使,卻讓晉陽公主感受到一種不拘於禮法的親近,很是享受。
便不在意的撅撅嘴,說道:“不要!兕子在侍候姐夫喝酒呢!”
長樂公主是個溫婉的性子,聞言隻能作罷,卻不會嗬斥什麼。
房俊看著長樂公主,笑笑說道:“殿下難道覺得微臣有些不知尊卑”
長樂公主溫言道:“房侍郎乃高陽未來的夫婿,何來尊卑之說本宮隻是覺得兕子年少,怕她累著而已。”
“嗬嗬,”房俊輕笑一聲,一伸手,便將晉陽公主抱到自己腿上,衝長樂公主挑了挑眉毛:“那就讓微臣侍候公主殿下好了,如此殿下是否滿意”
長樂公主為之氣結,冷著俏臉,閉口不言。
房俊的話細思起來,是有語病的。他沒有具體點出名字,卻隻是籠統含糊的說是“微臣侍候公主殿下”,因為這句話是對長樂公主說的,很容易讓人誤會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不是有調戲長樂公主的成份在其中。
當然,房俊自己肯定是沒有這個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