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彥博最近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自從動用人脈在軍器監中弄出來三張弩弓之後,這種感覺就不曾離開過。
那可是朝廷禁令,嚴禁民間擁有的管製武器!況且弩弓由於攜帶方便,殺傷力巨大,比之強弓還要更甚一籌!
直到今日午間,外邊傳來虢國公、左領軍大將軍張士貴遇刺的消息,褚彥博知道事情大發了……
起先他還抱著一點僥幸,張士貴戰陣廝殺這麼多年,仇家遍地,或許是哪個仇家前來報仇不一定與他有多大關係。但是後來,他花費重金購買弓弩的幾個中間人,相繼失去聯係,褚彥博算是知道大事不妙。
雖然購買弩弓的時候他就留著心眼兒,七拐八繞的通過了好多層掩護,可經不住心虛啊!
張士貴那是什麼人
說是陛下的頭號打手都不為過!
這麼一個人物在長安城中被刺殺,這簡直就是藐視大唐軍隊,藐視李二陛下!
一場徹頭徹尾的嚴查是免不了的,隻是會不會把自己給揪出來
褚彥博真的害怕了!
雖然挨著老爹褚遂良的麵子,即便事發,李二陛下不見得就會剁了自己,可是一個充軍發配那肯定是跑不了的!
一想到那顛沛淒苦的充軍生涯,褚彥博死的心思都有……
咋就那麼熏心呢
可惜事已至此,隻能求神拜佛,希望不要查到自己頭上……
這件事辦得糊塗,他可不敢跟父親說,偷偷喬裝打扮一番,想要溜出長安,去江南躲避一陣,待到風聲過去再回來。可惜到了城門處才知道,老早就各門封鎖,許進不許出……
褚彥博徹底慌了神!
跑不了,那就隻能尋個地方躲起來,可這諾大的長安城,也就家裡能安全點!起碼就算有人懷疑到自己,也不見得就有證據,若是估計父親的名望,自己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可他出去城門轉了一圈兒,剛剛回到家,大門就被人給堵了……
褚遂良臉色發青,瞪著優哉遊哉坐在他對麵的房俊,冷聲道:“眼看宵禁在即,房二郎無論有何事,還請明早再說吧。”
他對房俊的印象本就不好,這大晚上的又帶著兵呼呼啦啦的圍了自家宅子,自然毫不客氣。
隻是心裡實在是打鼓,到底出了什麼事
若無天大的事情,借給房俊兩個膽子,也不敢跑到褚家耀武揚威!
可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哪裡犯了錯……
房俊嗬嗬一笑,抖了抖身上的錦袍,笑道:“怕是要耽擱世叔一會兒了,小侄奉旨辦事,辦完事就走絕對不打擾世叔安寢!”
褚遂良一聽是奉旨辦事,心裡更是慌成了馬,語帶顫抖的問道:“究竟何事”
房俊四下一瞅,問道:“令公子不在”
褚遂良心裡更是一突:“到底有何緣故,還望賢侄坦誠相告。”
沒轍,也隻好套套近乎……
房俊雖然看不上褚遂良,但也不至於太小氣,輕聲道:“陛下將小侄暫時抽調聽命於‘百騎司’,調查有關虢國公遇刺一事。現在有證據表明,令公子與此事大有關聯,所以小侄前來,請世兄前往‘百騎司’,自證清白!”
褚遂良臉都嚇白了!
“賢侄,小犬雖然性子虛浮,平素頑劣,但行事尚有分寸,絕對不會做出此等罪大惡極之事,這其中,怕是有上麵誤會吧”他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房俊,心下確實懷疑。
這小棒槌與自家父子的關係都不好,不排除趁機借張士貴遇刺之事打擊仇家的可疑性。
因為他實在想不出,自家兒子有什麼動機要謀害張士貴……
房俊似笑非笑:“若無真憑實據,小侄豈敢上門刁擾”
褚遂良當然明白這一點,房俊哪怕膽子再大,也不敢那這種事瞎扯淡。
可是……
“能否容老夫入宮一趟,賢侄在此稍候片刻”褚遂良還想最後努力一次,去找李二陛下討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