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史那不代近乎於哀求的懇求之下,那名跟隨他的隨扈不情不願的掏出了一大把銅錢,遞給守城兵卒。
誰知守城兵卒看了看這一把銅錢,頓時不爽了,這是打要飯的呢這麼點錢,都不夠買一壺新豐果酒!
兵卒雙眼一翻,把那份紅色的堪合直接揣到懷裡,陰陽怪氣的說道:“某懷疑這份堪合有作偽的嫌疑,你們且在這邊等某下值,然後一同去兵部驗明真偽,現在,給某乖乖的站在一邊等著!”
阿史那不代差點氣炸了!
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老子堂堂的突厥汗國左廂察,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守門兵卒如此刁難,偏生還一點辦法都沒有……
為了贖回自己,可汗哥哥可是出了一大筆錢貨,自己若是因為跟一個守城門的小兵衝突而在此被大唐扣押,他可不敢保證那位可汗哥哥還會再次拿出錢貨來贖回自己。
而若是沒有這份長孫家廢了老大勁才弄來的堪合,就等於在大唐寸步難行,任何一個人都能揪著他押回長安……
萬不得已,他也隻能眼巴巴的瞅著身邊這位隨扈。
你可是長孫家派來護送我的人,長孫家的名號,不至於連一個小兵都擺不平吧
那位隨扈也氣得冒煙,作為長孫家的家仆,整個長安城幾乎都可以橫著走,便是那些尚書侍郎什麼的見著自己,也得客客氣氣的給長孫家幾分薄麵,你個小兵算老幾
可是他臨行之時,大郎可是親口囑托,一路護送阿史那不代要儘可能的低調,儘量不要暴露長孫家的身份。說到底,在贖回阿史那不代這件事中出力最大的便是長孫家,難免被有心人惦記上,若是再護送途中露出長孫家的名號,怕是再一次落人口實。
親近突厥人
長孫家可不願意擔負這個名聲,雖然私底下的事情沒少做……
可是現在,不露出長孫家的名號也不行了,誰知道這個不知死的小兵能糾纏到何時
隨扈無奈,隻得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在小兵麵前晃了一眼,便即收回懷中,沉聲道:“某乃是長孫家家仆,此次西行,護送阿史那將軍,乃是奉了家主之命!爾等放行,否則莫怪某不講情麵,將此事報於家主知曉……”
但凡能在城門這種地方任職的,無一不是精靈通透之輩。
那兵卒起先心裡不忿,想要好生捉弄這個突厥人一番,非得刮下點銀錢不可,也算是咱勝了突厥人一陣……可是現在見到這一枚長孫家的令牌信物,便知道自己的算盤完全落空。非但如此,說不得還要將長孫家得罪了……
那可是大唐最高貴、最有權勢的家族!碾死自己,不會比碾死一隻螞蟻多費多少勁!
兵卒麵色白,趕緊從懷中掏出那份堪合,雙手顫顫巍巍的遞給隨扈,賠罪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是小的有眼無珠……”
“哼!”隨扈有重任在身,懶得和一個小兵計較,冷著臉收回堪合,轉身對阿史那不代說道:“將軍,咱們上路吧……”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覺得自己這話有些不對味兒,什麼叫“上路”啊歧義太重了……便改口到:“咱們啟程吧。”
阿史那不代也鬆了一口氣,趕緊說道:“上路,上路……”
隨扈嘖嘖嘴,心說怎麼還是“上路”心裡膩歪,卻也不再糾結,此次西行,還是早去早回的好,怎麼總覺著不順呢……
阿史那不代調轉馬頭,剛走了兩步,便不得不停下了。
隨扈從後邊跟上來,不悅道:“將軍,何以停下趕路要緊……”說著,便見到幾名騎士攔在前路當中,頓時惱火道:“什麼人膽敢擋路,不想活了嗎娘咧,趕緊給老子讓開……哎呀!”
卻是被一名騎士一馬鞭抽在腦袋上。
當中一個給臉的騎士陰仄仄的看著他,冷聲道:“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呢”
隨扈氣得要死,知道我是什麼人麼,敢拿馬鞭子抽我
我……
等到他定睛一看,看清楚麵前這位黑臉騎士的陣容,嚇得差點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