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是靜謐幽深的叢林,下一刻便蝗蟲一般竄出無數衣衫襤褸手持棍棒刀叉的暴民。
房俊有些發愣,不會這就是李恪所說的山越亂民吧
李恪這張臭嘴呦,簡直跟烏鴉有的一拚……
兵卒和工匠們都傻眼了,這什麼情況
劉仁軌最先反應過來,大喝道:“是亂民!所有兵卒集合,刀出鞘箭上弦,保護侯爺!”
“快快快,發什麼呆呢一群衣不遮體的亂民而已,卵都嚇破啦”劉仁願連推帶踹,將一個個發傻的兵卒打醒。
席君買抽出腰間橫刀,大吼道:“大家不要亂,都退到礦坑那邊去!”
混亂的兵卒很快穩定下來。
劉仁軌跟席君買都是跟隨在西域跟突厥狼騎麵對麵真刀真槍的乾過,相比於突厥狼騎發起衝鋒之時那種遮天蔽日地動山搖的威勢,眼前這些雜魚一般的山越亂民顯然不夠看。
劉仁願更是雕陰大族出身,家族世代戊守西北與蠻夷作戰,絲麵對山越亂民絲毫不懼。
將為兵之膽,隻要幾位主將不亂,隊伍很快聚集起來,在劉仁軌的指揮下緩緩撤退,包括工匠們在內,都退到礦坑後邊。因為連續開采鐵礦石,岩石山皮礦渣等等都堆在礦坑前邊,形成一條明顯高於四周的土梁,這時候恰好成為最好的掩體。
大唐國內承平日久,對於弓弩等遠程兵器的管製相當嚴厲,等閒不會有這類大殺傷性的兵器流落到民間。山越亂民連一件像樣的橫刀都沒有,刀叉倒是不少,但是威懾力全無。
所有人馬都退守礦坑,兵卒裡的弓箭手全都箭上弦,箭簇微微向上,行程拋射的角度。等到準備就緒,房俊大喝一聲:“放!”
幾十張弓弦一起彈出,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一片烏雲也似的羽箭被弓弦帶動,騰空而起,在空中不斷上升,然後呈拋物線的角度斜斜落下,射入密密麻麻的亂民之中。
“噗噗噗”
毫無裝甲防護的亂民的血肉之軀如何抵擋大唐軍隊製式三棱箭簇的拋射銳利的箭簇狠狠的紮進肉裡,血花飛濺,一片哀嚎!
“預備!”
“放!”
“預備!”
“放!”
三輪齊射,山越亂民留下遍地屍首,終於迫至礦坑前三十丈,卻也僅此而已。這些亂民不過是山林之間討生活的農夫獵戶,雖然崇尚祖宗當年禍亂江東的威風,卻也不曾忘記貞觀八年那一場近乎於屠殺的殺戮!
這些亂民裡的不少人,就有父輩兄長在那次叛亂當中被屠殺殆儘,似乎知道此刻,他們才想起大唐府兵的殘暴戰鬥力對於他們這些烏合之眾的亂民來說,猶如鐵錐入肉,錐之見血!
回頭瞅瞅一路衝來留下的遍地屍骸,一個個都打了個冷顫。
麵前的可是大唐府兵啊!
自己這些人怎麼可能是對手呢?
恐懼如同瘟疫一般蔓延,亂民個個心生驚懼,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腳步。
房俊以及兵卒們齊齊鬆了口氣。
雖然幾輪弓箭齊射之下斃敵無數,但剩餘的亂民依然漫山遍野,放眼望去絕對不下於上萬人!若是不能震破敵膽,就算這上完亂民再是烏合之眾,也足以將幾百兵卒統統湮滅!
劉仁軌卻沒有房俊的樂觀,沉著下令道:“橫刀在前,長矛在後,弓箭最後,布好陣列,如論這些亂民如何衝鋒,任何人都絕對不許退後一步,違令者斬!”
最怕的就是這時候有兵卒扛不住壓力,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而崩潰。一旦有一個人害怕崩潰,立即對導致所有人的意誌都瓦解,那可就當真要被這些凶殘的亂民一口一口咬死了!
房俊沉著臉,朗聲道:“不過是一群食不果腹的亂民而已,你們都是大唐最出類拔萃的軍卒,難道會害怕這麼一群蠻子麼今次戰鬥,戰死著功勳三轉,賞錢十萬!重傷者功勳三轉,賞錢十萬!隻要獲勝,所有人賞錢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