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大勝而還,華亭鎮的軍民齊齊奔赴碼頭高呼。
孔穎達走下棧橋,望著江麵上密密麻麻的船隻,神情糾結,良久才問房俊道:“那些海盜……當真要全部殺死這個……似乎有傷天和啊,畢竟也都是漢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出海為寇,那啥……”
老頭有些赧然,更有些焦躁,要知道昨天的時候他還憤怒的表示一定要將這些喪儘天良的禽獸統統殺掉,一轉眼心中又不忍起來。
房俊暗笑,就算不是漢人,你老也狠不下心大開殺戒吧
所以說書生造反十年不成,這些人讀了太多孔夫子的書,所謂的仁義廉恥已經深深浸透骨髓,在麵對**裸的殺戮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心軟,但是玩弄起陰謀詭計害得對手家破人亡卻眼皮都不眨一下……
房俊故意做出為難的表情:“哎呀,這個不太好好吧昨天晚輩可是在將士們麵前下達了命令,說是這些人喪儘天良、禽獸不如,就連堂堂大儒孔穎達老夫子都怒火填膺,要將其統統斬殺,祭奠那些被他們慘殺的亡靈。現在您又說不殺了,這不是讓晚輩出爾反爾麼晚輩在部屬麵前失信倒也可以,可是您堂堂大儒出爾反爾,這可是有損您的名聲啊……”
孔穎達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他怎麼能聽不出來房俊本就沒有將那些海盜斬儘殺絕的心思如此說話,分明是調戲老夫,就想要看老夫出醜。
小王八蛋,良心徹底快掉了!
老夫子怒哼一聲,轉身負手疾行,不搭理房俊了。
房俊嗬嗬一笑,叮囑身後的蘇定方:“將那些俘虜詳細的統計一遍,然後稍作休整,即刻送往南山礦場。這幫海盜窮凶極惡,各個手上都沾滿了鮮血,死有餘辜。不過一刀砍了實在太便宜他們,就讓他們去礦場挖礦吧,什麼時候累死,什麼時候再讓他們重見天日,也算是為大唐的繁華錦繡添磚加瓦。”
蘇定方撇撇嘴,應道:“諾!末將這就去辦。”
心中卻是腹誹不已,是為了你們房家的繁榮昌盛添磚加瓦吧那鐵廠可是你們房家的,與大唐可沒什麼關係……
不歸腹誹歸腹誹,蘇定方也認為這麼法子不錯,這些海盜各個血債累累,就這麼殺了確實便宜他們,就讓他們在漆黑的礦坑了為自己的罪孽贖罪吧。
不過這算不算以權謀私呢
應該算吧……
不過管他呢,這是禦史言官的事情,與我何乾如此處置被俘的海盜倒是頗合他的心意,物儘其用,將他們統統榨乾,何樂而不為呢
或許以後水師的俘虜都可以按照此法來處置,即不用擔心殺戮太重被禦史彈劾,又不用擔心白養著吃乾飯,更不用擔心放了之後再次作惡……
房俊回到鎮公署,就見到迎麵一位官員急匆匆趕來,一見麵,便施禮道:“下官梁仁方,見過大總管。”
這位當初的工部水部司主事,那張愁苦如老農的臉膛愈發黝黑,隻是精神頭卻不錯。
房俊見到他,心情頓時大好:“免禮,事情辦得如何”
梁仁方恭恭敬敬的回道:“大總管關於建議從萊州船廠抽調工匠支援江南船廠的行文到了工部,張尚書便下令執行。下官當即便召集手藝好、資曆深的工匠兩百一十七人,駕著這兩年建造的新式海船前來投奔大總管。”
房俊大喜:“有多少船”
梁仁方有些慚愧,拱手說道:“有負大總管重托,隻建造了四艘……不過初期建造的時候,因為大總管的圖紙並不詳儘,是以下官走了很多彎路,而且……還有很多謬誤……不過到了今年一切都捋順,工匠們的熟練度越來越高,造船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今年開春到現在,便造了兩艘。”
房俊有些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