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知道,剛剛姐夫讓身邊的家將拿著高陽姐姐的印信入宮請我去府上做客,結果半路遇到那個丘神績……哼哼,彆人或許認為丘神績衝撞我的車駕隻是個誤會,可是我一眼便看穿了這是姐夫的陰謀!”
晉陽公主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小臉兒上滿是興奮雀躍之色,似乎對於摻和進這麼一件事情當中感到極有興趣!
長樂公主奇道:“你怎知是你姐夫……是房俊的陰謀”
眼前這個小丫頭在彆的的駙馬麵前都是賢淑端莊,一般都是稱呼其官職,唯獨在稱呼房俊的時候沒有任何前綴,親昵的稱之為“姐夫”。而她在自己麵前一會兒“姐姐”一會兒“姐夫”的令長樂公主極其不自在,總是認為她是否是有頑皮調侃的意味藏在其中……
晉陽公主跪坐到長樂公主麵前,兩隻小手一拍,得意道:“姐夫的那個家將頭目特意叮囑我的禁衛,說是不要大張旗鼓擺出公主儀仗,既然是姐妹之間的尋常邀約,那麼普普通通的車駕就好……正是這樣那個愚蠢的丘神績才會稀裡糊塗的衝撞過來呀,不然若是全副公主儀仗,打死他也不敢呀!”
長樂公主想了想,覺得晉陽公主說的很有道理,這分明就是房俊把丘神績給坑了……
“可為什麼說他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呢”她還是不解。
晉陽公主眨眨眼,左右瞅了瞅近前無人,便微微前傾身體,秀美的小臉兒往長樂公主眼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很明顯啊,定然是因為姐姐你答應下嫁給丘神績,所以姐夫才心裡不滿,若是將丘神績給打死了,姐姐不就嫁不了了”
“臭丫頭,瞎說什麼呢”長樂公主粉臉嫣紅,又羞又惱,嗔怒道:“我嫁不嫁丘神績與他有何關係”
說到這個話題,晉陽公主也有些臉紅,嬌羞著說道:“姐夫喜歡你呀,我看得出來的,每一次他的目光都在你身上轉來轉去的,我又不傻。不然呢他與丘神績無冤無仇的,無論如何也沒必要陷害他一個衝撞公主鑾駕的罪名吧”
長樂公主以手撫額,她自然感受得到房俊對自己是有覬覦之心的,可是……居然這般明顯麼
她現在不想管丘神績的死活,就算那廝當真被房俊給坑死了,換一個人嫁掉就是了,她向父皇展示的是一個態度,嫁給誰並不重要。
但問題是既然連兕子都得出其中的齷蹉……坊間必然流言四起,豈不是更加坐實了她與房俊的緋聞
纖纖玉指揉著太陽穴,長樂公主無語哀歎,頭痛欲裂。
與此同時,神龍殿內。
李二陛下愕然看著麵前的李道宗,手裡的毛筆提起卻忘記落下,墨汁在筆尖凝聚,終至滴落在雪白的宣紙上,渲染出諾大的一團墨漬。
卻渾然未覺……
李道宗微微躬著身子,語調平緩的將丘神績的事情緩緩道來,儘量不參雜一絲一毫的個人情感。
“百騎司”首領這個活兒當真是不好乾……
等到李道宗將事情詳細說了,李二陛下方才緩過神兒來,將毛筆順手丟進筆洗之中,麵色陰沉。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房俊依舊對長樂公主有覬覦之心,長樂公主下嫁丘神績之事令其不滿,故而設計陷害丘神績以達到除去心頭惡氣的目的,若是順帶著攪合黃了這門親事,自然更是意外之得……
娘咧,朕定下的婚事,豈能容得你來攪合
李二陛下忍著心頭火氣,接過王德遞過來的帕子擦著手,沉聲問道:“房俊那混球是否設計陷害丘神績”
即便極度懷疑此乃房俊的詭計,不過李二陛下還是詢問李道宗是否確有其事,而後再收拾膽大妄為的房俊。
李道宗沉吟一下,小心翼翼道:“末將不知。按照‘百騎司’的線報,丘神績之所以衝擊兵部衙門打傷兵卒辱罵房俊,是因為其堪合文書被兵部扣押,遲遲未作出官職安排,丘神績認為此乃房俊公報私仇。但是根據末將收到的信息,此事乃是兵部郎中柳奭擅自所為,房俊實不知情。而柳奭在房俊上任的第一天便出言挑釁,而後更居家養病未曾當值,此事便放下了不曾有人過問……”
李二陛下蹙起眉頭:“當真與房俊無關”
這可當真是出乎他的預料,這丘神績得是何等囂張,隻是因為兵部耽擱了其述職便衝擊衙門打人罵人簡直無法無天!
李道宗回答得滴水不漏:“至少末將掌握的實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