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吾清心中很是不屑。
不過儘管看不起這些二世祖,他卻也知道這些家夥以後必然是萬春國的掌權派,好生親近是很有必要的。那李萬山不知何故不待見他這個土著,必須抱緊眼前這個未來的頭領才行……
黎吾清安排好族人,趕緊從林中走出來,小跑到少年將軍麵前,陪笑道:“少將軍,暫且下馬安歇,此處便是橫山關最最險要之處,隻需扼守此處,任那唐軍肋生雙翅也飛不過去!”
李玄成抬頭瞅瞅四周,見到山路兩側綠樹疊翠山嶺綿延,在馬背上伸了個懶腰:“也好,這一路顛簸,渾身骨頭都散了,待我先睡一會兒,再行準備晚膳……”
一旁的黎吾清眼睛都直了……您還惦記晚飯
“李萬山那小子呢”
李玄成抬頭四處張望。
黎吾清道:“已經潛伏好了。”
李玄成不悅道:“這小子真是狂妄,不知道本少爺來了麼居然連麵都不露,速速派人去給我叫來,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他家勢大,又有一個萬春國後裔的名頭,是安南漢人執牛耳者,結果李萬山從小就不服他,兩人可以說是相看兩相厭,從小打到大,偏偏李萬山身子精壯力大如牛,每一回都是李玄成挨揍,長大一些,見到李萬山躲著走。
現在形勢不同了,老爹李壯誌扯起大旗複辟萬春國,他李玄成馬上就是萬春國的太子,以後更是國王,他李萬山還敢在自己麵前耍橫
這位少爺心心念念都是打壓一番李萬山的傲氣,讓他在自己麵前俯首認錯,渾然不管此刻重任在肩……
黎吾清無奈,可即便覺得不妥,卻也知道自己一個土著族長的身份勸不動李玄成,這些二世祖驕狂起來一個兩個根本不講理,隻得派人去喊李萬山。
等待李玄成帶來的兵卒儘皆在兩側山林之中隱藏好,李萬山才晃著膀子一搖三晃的過來,斜眼睨著李玄成,道:“少主喊我何事”
李玄成抖了抖甲胄,下頜微微抬起,得意道:“往後不能喊少主了,你得喊太子殿下,記住沒彆跟以往那般沒規沒距的,否則國法懲戒!”
李萬山嘴角撇了一下,盯著李玄成那張小人得誌的嘴臉,沒有生氣,隻是淡淡道:“哦,記住了。”
這一下令李玄成很意外,他太明白李萬山這小子是個什麼脾氣,彆說此刻尚未宣布複國呢,就算他當真坐上太子之位,這廝想必也不會心服口服,怎地今日卻這般好說話
不過能夠壓製這個混蛋,李玄成心裡很爽,姿態做足,擺擺手道:“趕緊去安置你的屬下,千萬莫要出了紕漏,否則休怪我不念舊情,從嚴懲處!”
李萬山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太子
嗬嗬,你想太多了……
連綿的炮火好似九天降下的神雷,將古螺城的城牆轟得千瘡百孔。
裴行儉站在一艘戰船的船首,手裡捧著一個單筒望遠鏡,觀察著城上的情況。
“真是卑鄙呀,打著光複萬春國造福萬民的幌子,卻撤下城頭躲進城內,用百姓來給他們當盾牌……如此小人,焉能成事”
裴行儉嘴裡嘖嘖有聲,滿是譏諷和不屑。
這麼乾雖然躲過了水師的炮擊,可是卻徹底使得城內的百姓離心離德,本就是叛軍造反實力相比朝廷大軍弱得多,再沒有百姓擁戴暗中相助,就猶如無根的浮萍一般,能成什麼氣候
劉仁願與他並肩而立,觀察了一番城頭上的情況,回頭又看看正在轟鳴不止不斷騰起一團一團煙霧的十餘門火炮,心疼的說道:“依末將看,隻要咱們登陸上去一個衝鋒,就能將這些叛賊清剿乾淨,古螺城的城牆都快塌了,如何擋得住我們這一炮打出去就是嘩嘩的錢,況且這炮管可是有壽命的,打一炮少一炮,太貴了……”
這火炮威力的確夠大,可是製造起來太費事,光是煉製鑄造炮管的精鋼就需要無數繁複的技術,所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財力不計其數,裝到船上轟幾炮,那錢就嘩嘩的沒了。
二郎可是說過一句話,“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能夠讓財富甲於天下的二郎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這火炮是如何靡費財力。
當然,他根本就弄懂這句“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的另一個含義,大炮雖然費錢,可是炮聲一響,來錢也快……
裴行儉放下望遠鏡,搖了搖頭,道:“若是猛攻古螺城,勢必會造成百姓的傷亡。這城中絕大多數都是漢人,最不濟也是漢人後裔,叛賊可以不顧百姓的性命,咱們卻不能這麼乾。況且,叛賊多有的一切都在咱們掌控之中,何必急於一時就讓這些叛賊先苟且幾日吧。”
劉仁願自然是知道全盤計劃的,聞言點點頭,不再多說,不過沉默片刻,忽然說道:“末將有一計策,可以離間叛賊與城中百姓。”
“哦說來聽聽。”
“咱們可以寫好告示,言明叛賊借助百姓來掩護使得朝廷大軍投鼠忌器不能猛攻的事實,並且說明我們不願意傷害無辜百姓,隻得將古螺城團團包圍,規勸叛賊為了城中百姓著想,趁早開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