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公主頓時不依,不悅道:“父皇何以這般偏心姐夫為了帝國南征北戰,更縱橫大洋揚威域外,您不僅不為他加官晉爵,反而革了他的官職降了他的爵位,褚遂良那等馬屁精你卻偏偏要升他的官……如今卻還要背後詆毀姐夫,非是人君所為。”
被小女兒教訓了,李二陛下頗為尷尬。
他能怎麼說
難不成將話挑明,讓你長樂姐姐離那個棒槌遠一點,以免被他占了便宜,吃乾抹淨
乾咳一聲,李二陛下拿著個小女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瞅了瞅長樂公主,希望長樂公主能夠表態,卻發現這個素來蕙質蘭心的女兒微微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一句話也不說。
“……”
李二陛下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難不成長樂與房俊之間,當真有點什麼齷蹉私情
這不應該啊……
在這一點上,他很相信自己這個端莊賢惠的女兒,可是想想房俊平素行事肆無忌憚而又多謀狡詐的風格,又覺得有些發虛。
有心提點幾句,卻又覺得不太合適,長樂素來乖巧懂事,自尊心也強,萬一並無其事,自己多說這麼幾句恐怕會傷了長樂的顏麵,原本和離之婦便會內心敏感,愈發在意旁人的目光,若是因此而傷心難堪,自己如何忍心
罷了,反正目前這兩人尚無過格之處,待回頭敲打房俊一番,嚴詞警告,想來並無大事。
想到這裡,李二陛下展露笑容,寵溺的看著晉陽公主,安撫道:“朝堂之事,哪裡會如同看上去那麼簡單呢房俊固然看上去受了委屈,可他自己並無絲毫不忿之處,否則依照他的性子,豈肯老老實實的受罰,任憑革除官職、降爵一等這等事,你勿要去操心,所有對父皇忠心耿耿、對帝國竭力效忠的臣子,怎麼可能去苛待他呢”
晉陽公主想了想,好像姐夫受罰之後當真並無不忿之言辭,一回頭便窩在書院那邊,或許真如父皇所言,這其中尚且牽扯著更多的東西……
她不懂朝政,但是聰慧伶俐,明白這其中的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插言,便換了話題,嬌憨問道:“父皇,七哥的婚事,還沒有著落嗎”
提起這個,李二陛下頓時一臉怒色。
原本朝中不少大臣都主動提出將家中女兒嫁給李惲做王妃,可李惲這個兔崽子也不知吃了什麼藥,死活就看上了房玄齡家的小女兒房秀珠,非她不娶。就連他的母親王氏估計也是聽了娘家人的攛掇,認為與房家聯姻對太原王氏的利益更大,對李惲本身也更合適,因此直接推掉了許多家的請求,一心指望著與房家聯姻。
可誰成想房玄齡倒是並無異議,房俊那廝卻鐵了心的拒絕。
簡直豈有此理!
吾大唐皇族與你家聯姻,那是你家無上之榮耀好吧顯然居然還敢嫌隙起了皇族子弟,翻了天了不成!
可房家的生物鏈有些奇怪,房俊在房玄齡麵前老老實實,可房玄齡卻懼內,而房夫人盧氏最寵愛二兒子,幾乎是有求必應,所以李二陛下打算說服房玄齡壓製房俊的想法就無法實施。
想想就生氣啊,皇家主動要求與你家聯姻,你特麼居然還敢挑三揀四,真的不拿皇帝當回事兒啊
李二陛下便是一陣氣悶,覺得對房俊的懲罰還是輕了,一擼到底才能讓他心情更暢快……
無奈的擺擺手,說道:“暫且不提,暫且不提。”
長樂公主就隱晦的瞪了晉陽公主一眼,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晉陽公主吐吐舌頭,不吭聲了。
李二陛下看向長樂公主,想說話,但是話到嘴邊,又化作一聲歎息……
他這個最最鐘愛的嫡長女呦,眼瞅著已然過了桃李之年,再過兩年便是花信年歲,可是這婚事卻成了老大難,做父親的豈能不心中憂愁尤其是因為丘神績那陰差陽錯的一波誤會,使得整個長安城都認為那是房俊覬覦長樂才辣手搞出來的事情,所有原本有心向長樂提親的人家如今儘皆三緘其口,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