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一聽,便知道這筆錢的主意打不成了。
如今魏王李泰成了一個所謂的“大唐文化振興會”,大力推進縣學、鄉學等等各級教育,所花費的錢財簡直流水一般,帝國財政是不可能給予太多破款的,這就需要李泰自籌資金,四處募捐。
魏王那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為了自己的事業不得不放下身段卻跟那些個官僚商賈應酬,如今這麼一筆錢喂到嘴邊,豈有容許旁人插嘴的道理
李治敢肯定,他若是敢動這筆錢,說不得明日李泰就能打上門來……
可惜了。
自古以來想要成就大事,錢財從來都是必須之物。錢帛動人心,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財開路往往能夠事半功倍,邀買人心、賜予獎賞是實用的手段,有些大臣並不是太在乎錢,但更多的錢卻能夠體現他的價值。
由此,李治不由得又想到了武媚娘……
那可是個撈錢的耙子啊。
房俊隻是將城南碼頭交給她打理,結果這幾年下來,城南碼頭儼然已經成為關中各地貨物的集散地,每日裡進進出出的貨值不可計數,每時每刻都給房俊帶去海量的財富。
若是這個女人能夠在自己身邊,每日裡溫柔繾綣之餘還能幫助自己賺取錢財,那可真真是個賢內助了……
可惜啊,若是自己能夠早出生個幾年,活著若是能早幾年遇上這位武媚娘,說不定就能將其收入府中,憑借武家的底蘊,封一個側妃也有可能,哪裡輪得到房俊左擁右抱
隻要想想武媚娘那弱風扶柳一般的腰肢,明豔嫵媚的笑靨,李治便一陣陣心疼。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甚至於若是自己能夠早出生幾年,成為父皇的嫡長子,儲君之位順理成章的便落到自己頭上,哪裡還需要如今殫精竭慮苦苦謀算
生不逢時啊……
長孫無忌哪裡知道此刻眼前的李治已經思維發散,想到女人身上去了他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兵部如今從衛尉寺手裡搶走了軍法審判之權,此事所帶來的後續必然十分嚴重,眼下才僅僅剛才是而已,說不得便會有那些**齷蹉之輩認準了咱們關隴從此將一蹶不振,亟不可待的跳出來爭奪咱們手裡的利益……從此之後,朝中不太平了。”
李治回過神,點頭表示認同。
他雖然被圈禁府中,嚴令禁足,但是與外界的聯絡卻並未隔絕,朝中大小事務都能有所耳聞,何況是這等震蕩整個朝堂的大事
父皇的意誌已經毫不掩飾,即便麵對著東征這等大事,亦是毫不留手的打壓關隴貴族,那些個被關隴貴族壓製已久的諸方勢力,豈能不趁著此等千載難逢的實際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在可以預見的一段時間內,關隴貴族必將遭受凶猛的攻擊。
之前李治還替關隴貴族們擔心,失去了父皇的支持,在朝野上下的攻訐之中他們是否能夠頂得住,但是此刻見了長孫無忌放鬆的神情,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想來也是,關隴貴族那是何等樣的存在
興一國滅一國有若等閒,即便如今大不如往昔,但是厚實的實力依舊放在那裡,朝堂之中但凡重要的崗位都有關隴貴族的人馬占據,縱然一時間有所損失,也不至於傷筋動骨、沉淪不起。
李治道:“隻是如今軍法審判之權被兵部搶走,房俊在軍中的威望怕是要照比往昔更甚。”
想要取代太子攫取儲君之位,房俊便是一個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障礙。
按說房玄齡素來不問儲君之事,起先的時候房俊亦是保持中立,對於儲君之爭奪絕不參與,後來也不知從何時起,忽然就旗幟鮮明的站在了太子的身後,成為太子最堅定的支持者。
某種程度上來說,房俊的支持亦是堅定了李二陛下不易儲的原因之一,甚至有可能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畢竟似房俊這等星光煜煜的年青一輩領袖,身上牽扯的利益實在是太多……
房俊越強,太子的地位便越是穩固,不將房俊擊潰,任何謀算儲君之位的舉措都是無根之浮萍,毫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