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一臉驚詫:“去兵部不不不,這不行!”
開什麼玩笑呢,兵部那可是房俊的地盤兒,他若是敢趁著房俊離京南下的當口,慫恿著父皇下旨讓自己跑去房俊的一畝三分地作威作福,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真當房俊那棒槌是泥捏陶塑的
那廝拳頭掄起來,才不管你是國公還是親王!萬一等到房俊回京的時候火冒三丈,棒槌脾氣發作起來那可是連父皇都頭疼,自己挨頓打怕是都沒地方說理去……
眼見著李治麵色大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長孫無忌也很是無語。
你是親王啊,等同於君,他房俊再是棒槌也不過是個臣子,何至於談虎色變,怕成這樣
不過定下心想想,若是李治當真被房俊打一頓,且不說事後房俊要承擔何等責任,單單威望的損失卻是李治承受不起的。
想了想,便提議道:“殿下也不必擔憂,若是您主張前往兵部,難免有抄底之嫌,可若是讓旁人向陛下諫言您去兵部坐鎮,房俊再怎麼也怪不到您的頭上。”
李治問道:“誰人適合”
長孫無忌道:“英國公。”
李治奇道:“英國公雖然從未表明傾向,但是據其種種言行舉止來看,必然是站在太子哥哥那一邊的,豈會向父皇諫言讓本王前去兵部要知道,兵部乃是房俊的地盤,而房俊更是太子哥哥的最大臂助,這兵部便等同於太子哥哥最為看重的中樞衙門,素來視為東宮的大本營。”
他的顧慮很合理,但長孫無忌卻搖頭道:“殿下不了解英國公的為人,所以才有此疑惑。但是老臣於英國公共事多年,深知其老謀深算之處,若是論城府之深沉,縱然是老臣亦要甘拜下風。但英國公此人性格嚴謹,他考慮的乃是殿下在尚書省的種種活動,必然會觸及到他的站隊問題,即便他決定站在太子一邊,也絕對不願意得罪您。如此一來,您若是有所主張,他支持也不行,反對也不願,勢必兩頭為難,隻要您親口相求隻在尚書省掛了名,卻前往兵部履職,他必然答允。”
李績就是這樣一個人。
文韜武略皆是一等之才,但性格卻謹慎持重,不願意冒一丁半點的風險,絕不願因為投靠了太子而公然得罪晉王。
既然如此,何不乾脆將李治送走,眼不見為淨呢若是被李治在兵部折騰起什麼風浪來,那也是房俊禦下不嚴,不關他李績的事……
李治猶豫了一下,緩緩點頭,算是認可了長孫無忌的話。
旋即又蹙眉道:“可本王對兵事一竅不通啊!這行軍布陣料敵機先,可不是讀兩本兵書就能勝任的,若是因為本王的疏忽導致兵將折損,本王如何對得住父皇之信任,如何麵對百餘萬大唐虎賁”
長孫無忌笑道:“殿下多慮了,即便是房俊坐鎮兵部,又豈能操控前線之戰事更遑論調兵遣將、排兵布陣了。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裡之外,這是軍機處的職責,還輪不到兵部自作主張。所以殿下入主兵部之後,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順暢糧秣運輸之通道,穩定兵械鑄造維修之分派,隻要將這兩樣做到萬無一失,待到陛下東征得勝之後,您的功勳自然首屈一指。”
李治頷首表示了解,卻依舊愁眉不展。
他有話沒好意思說,那便是他固然不諳政務,不能再尚書省做出什麼成績,可是對於兵部的運作依舊一竅不通,若是沒有一段時間去學習、領悟,很難入手。
可是東征在即,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給他
他可不想因為他的無能而導致整個兵部的運轉出現問題,進而東征之時糧秣軍械無法及時供應,哪怕未能東征失敗,但隻要兵將因此有所折損,他也覺得難以接受。
好在長孫無忌眼目靈通,看著李治的神色,便知道他心中為何擔憂,溫言撫慰道:“殿下放心,論起政務,吾等固然比不得太子身邊那些宿儒,但吾關隴貴族起家於軍伍之中,焉能不熟悉糧秣軍械之運轉調派屆時老臣自會安排精於此道者協助於您,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