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出了皇宮,徑直回到房府,南下在即,得儘快與高陽公主商議一下才成,至於到底能否讓李二陛下允準晉陽公主與長樂公主一同南下,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結果回到府中,便見到父親母親與高陽公主、武媚娘都坐在正堂。
房俊入內,徑自入座,奇道:“這是商量什麼事情呢”
盧氏便道:“三郎與盧家早已定下親事,卻遲遲未能成婚,這回盧家人自範陽入京,親自到府上來拜會,提及成婚一事,咱們便商議一下,是否應當在今年冬天便完婚。”
當初荊王李元景欲與房家聯姻,被房俊說動房玄齡予以婉拒,倉促之下隻能說是已經與盧家早有婚約,以此作為借口搪塞過去,惹得李元景很是不滿。
好在事後與盧家提及此事,盧家很是給麵子,當即答允了這門婚事,畢竟盧氏乃是盧家嫡女,如今再與房家接親,那更是親上加親,兩家的關係愈發親近。況且房家那個時候蒸蒸日上,於情於理,盧家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提起這門婚事,房俊不由得想起了那位神童盧照鄰,便問房玄齡道:“父親,盧照鄰還在驪山的學堂裡上學麼”
房玄齡捋著胡須,滿意道:“那孩子年歲最小,但悟性最高,氣格遒古、筋骨卓異,不出意外的話,此吾之相如也!”
言下之意,不僅對盧照鄰相當滿意,甚至以西漢之時的家司馬相如相提並論,可見的確賦有殷望。
房俊並不意外。
後世將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四人成為“唐初四傑”,杜甫曾讚譽此四人之成就,給予了極高的評價:“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而在此四人當中,一代文豪、手掌大權的楊炯曾說“愧在盧前,恥於王後”,可見對盧照鄰之推崇備至。
隻是這人仕途失意、上期受病痛折磨,最後自投穎水而死,實乃悲劇……
房俊便道:“此子聰慧,隻是性格也相對固執了一些,不太懂的變通,父親當加以教誨,令其懂得迂回取舍之道,否則太過耿直,難以在仕途之上走得長久,終究要吃大虧。”
房玄齡對盧照鄰、狄仁傑等學生的性情非常了解,他覺得盧照鄰的才情遠在狄仁傑之上,但論起為人處世卻相差甚遠,日後成就怕是也要受此拖累,及不上狄仁傑,所以對於房俊的話深以為然,但嘴上卻說道:“老夫教學生,難道還要你這個棒槌來教沒規矩!”
房俊訕訕而笑,不敢接話。
高陽公主也武媚娘相視而笑,都覺得有趣,在外頭橫行霸道恣意妄為的房俊,也隻有在父母麵前才溫馴得如同羊羔一般,那種落差讓人忍俊不禁。
盧氏則喜滋滋道:“你這老頭子,二郎說得乃是正理,何故訓他既然是範陽盧氏的嫡子,家學淵源,那定然是個讀書的胚子。再說那是自家人,自然應當多費些心思,教導好了將來有出息,咱們房家也能沾光不是”
娘家子弟有出息,能夠得到丈夫與二兒子的認同,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再者說,姻親便是至親,那盧照鄰可是要規規矩矩的稱呼自己一生姑母的,將來有了出息,也能為自己的子女多加庇護,豈不是大好事
房玄齡哼了一聲,拈起茶水喝了一口,沒接話。
老夫老妻的,自然了解自己妻子的脾氣,順著她一些自然天下太平,若是反駁於她戧了毛兒,準定沒完沒了。
老婆子發起脾氣來,他服……
盧氏見到房玄齡雖然神情不忿,卻低頭認同,心裡愈發歡喜,便詢問房俊:“二郎你對成親這件事怎麼看”
房俊道:“這等事母親拿主意就好,何須問我再者說了,這樁婚事早已鐵板釘釘,絕無反悔之餘地,所差隻是早晚而已。隻是有一樣,若是今天冬天成婚,還得將日子儘量往後一些,最好是定在年後,畢竟此番與魏王一同南下,實不知幾時能夠回京,若是時間太過倉促,兒子恐怕趕不上。”
自家兄弟的婚事,他這個做兄長的自然要大操大辦,若是到時候趕不回來,那可真是太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