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要不要做一任皇族的大宗正
不過他也看出李泰息事寧人的態度,便頷首笑道:“殿下寬博仁厚,吾等儘皆敬佩。隻不過前些時日咱們同遊江南,每每酒宴之上,殿下可都是不勝酒力,甘拜下風,怎麼著,這會兒既然敢替兄弟出頭,是不是就認為在下孤軍奮戰,不堪一擊”
清河公主駙馬程處亮當即附和道:“怎麼能是孤軍奮戰某與二郎一道,領教魏王殿下之酒量!”
竇逵興奮的大叫:“來來來,今日駙馬戰皇子,到底鹿死誰手,喝過再說!”
酒宴之上氣氛頓時熱烈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推杯換盞,美酒一杯接一杯入喉,縱然酒氣上臉麵紅耳赤,雙方卻誰也不肯服輸。
外頭不少賓客聽得這偏廳之中呼喝之聲不絕於耳,不禁暗暗納罕,自古以來這酒宴之上駙馬對皇子的酒局尚未聽聞,如今李二陛下的這群兒子、女婿酒酣耳熱氣氛和諧,倒的確有幾分盛世氣象……
前院人聲鼎沸、酒興正濃,後院卻已經隨著賓客的漸漸離去,慢慢的沉寂安靜下來。
高陽公主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熱茶,一張秀麗絕美的小臉兒染著酡紅,先前與幾位公主小酌了幾杯,有些微醺,這會兒賓客儘去,便坐下來醒醒酒,待會兒沐浴之後就待安寢。
武媚娘則坐在桌旁,一手拈著毛筆,一手扒拉著算盤,金勝曼在一旁每將賬簿上的賀儀念出,她便提筆記下,整理精細,歸整賀儀。
眼瞅著就是年關,但凡此番前來恭賀的人家,屆時都要還上一份年禮,未必如各家送來的賀儀那麼貴重,但卻也不能太過單薄,否則太過失禮,尤其是絕對不能將某一家給落下。
詩禮傳家的門庭府邸,在這種人情往來上頭非常講究,哪怕隻是送來了一籃子雞蛋的遠方窮親戚,也要予以回禮,一旦予以疏忽忘記,傳揚出去那可就是一樁天大的笑話,甚至落下一個“勢利涼薄”的惡名。
自武媚娘進了房家的門,這些人情往來的事情便一直經她之手,即便是房玄齡與主母盧氏也予以認可,旁人自然更不會質疑。
“太常少卿張敦,黃金五百兩,白玉佛像一尊,上等蘇繡一百匹……嘖嘖,這也太大方了吧”
金勝曼念著賀儀賬簿,忍不住嘖嘖稱奇。
她乃是新羅公主,更是曾被視為新羅的下一任君主,眼界自然非是等閒世家女子可堪比擬,可即便如此,便對這樣一份賀儀也忍不住驚歎。
此時黃金尚未大規模開采,天下流通的黃金稀少,更多以銅錢為流通貨幣,加上新羅沒有金礦,所以對“五百兩”這個數字很是驚訝。
不過是尋常的人情往來而已,何必出手這麼大方
武媚娘執筆將這份賀儀謄抄在另外一本賬簿上,聞言笑道:“這有什麼好驚訝的當初公主您進門的時候,家裡收的賀儀比這一份更重的不計其數。”
畢竟房俊與房遺則的身份地位不同,在賀儀上邊可以完美體現。
當初房俊即便是納妾,收到的賀儀也硬生生填滿了府中所有庫房,曾有人說幾乎抵得上一個中等州府一年之賦稅……隻不過眼下風俗如此,婚喪嫁娶隨禮慶賀乃是常態,否則說不得就得要禦史言官彈劾,說是借機斂財。
一旁這優哉遊哉飲著茶水的高陽公主秀美一蹙,放下茶杯,奇道:“張敦前些時日因著三郎與張家閨女一事還曾鬨得紅了臉,這怎地沒過幾天,便送上這樣一份大禮”
武媚娘停下筆,想了想,不確定道:“吾亦不知,不過前兩天郎君還曾邀請宋國公前往張家拜訪,此事早已傳開,細節為何不得而知,但想必是化乾戈為玉帛了唄”
她並不覺得奇怪,區區一個太常少卿,身後也隻是一個江東張氏,自家郎君親自出馬又怎麼可能擺不平這也就是如今郎君位高權重自珍羽毛,處處講究“以德服人”,否則若是放在以前,怕不是能夠打上門去……
高陽公主頷首。
這時候侍女進來添水,高陽公主隨口問道:“郎君還在前廳陪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