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長孫溫等一乾人被京兆府的衙役從苦力腳夫們手中接收過來,押解著入內院,長孫淨才走上前,拱手道:“吾有句話詢問家兄,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衙役們自然認得這位長孫家的七郎,互視一眼,將頭扭向一旁。
長孫淨道:“多謝。”
一擺手,身後跟著的管事便笑著上前,往衙役們手中每人都塞了一塊銀餅……
長孫淨上前,蹙眉看著狼狽不堪的長孫溫,蹙眉道:“汝隻說前去房家求情,怎地鬨到這等地步”
長孫溫瞅瞅四周,道:“原本是向著覲見高陽殿下,可高陽殿下避之不及按,便隻好退而求其次,去碼頭求見武娘子,誰知鬨出了誤會,武娘子不依不饒,吾亦是無奈。”
長孫淨哼了一聲,你無奈我隻是讓你前去恐嚇一番,將事情鬨大激怒房家,斷了房家息事寧人之可能,可誰特麼讓你去綁架武媚娘了這若是當真給你綁回來,事情將不可收拾……
不過眼下這等情況,卻是效果更好。
事情都是長孫溫一個人做得,這件事上誰也不能牽扯長孫家,可是激怒房家的目的卻完美達到,長孫淹想要大事化小、息事寧人的想法徹底落空,一絲一毫的可能都沒有……
鬆了口氣,長孫淨看著這位庶出兄長,一字字道:“此事是你膽大妄為,已然觸犯國法,家中亦不可能為你抗拒國法。犯了錯就要認,任何處罰都要受著,你自己好自為之。”
長孫溫眨眨眼,頷首道:“放心,吾曉得輕重,認罪便是。”
長孫淨道:“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雖然當街擄掠觸犯了國法,但畢竟擄掠未遂,算不得什麼大事。”
長孫溫也鬆了口氣,點點頭,沒再說話。
兄弟兩個默契的對視一眼,一切儘在不言中……
瑞雪初霽,起伏蜿蜒的山嶺被白雪遮掩,少了幾分往昔的巍峨雄壯,多了幾分柔順寫意。
長孫淹帶著十幾個家兵奴仆策馬疾馳,在曲折的山路上一路前行,抵達一處山林掩映之中的道觀。
到了道觀山門之前翻身下馬,衝著道觀門前的兩名禁衛拱手道:“在下長孫淹,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長樂公主殿下,煩請入內通秉一聲。”
兩名禁衛互視一眼,道:“長孫郎君稍候。”
其中一人入內,須臾回轉,歉然道:“殿下正在齋戒誦經,不見外客,長孫郎君請回。”
長孫淹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在門前石階下的雪地之中,大聲道:“煩請再次入內通秉,今日殿下若是不見,吾便在此長跪不起!”
禁衛有些不悅:“長孫郎軍何必為難吾等殿下說了不見,那自然便不會相見,這等無賴手段亦是無用。”
作為長樂公主身邊的禁衛,又豈能不知殿下與長孫家的恩恩怨怨天然的便對長孫家沒有任何好感,長孫淹還來這一套,自然看著不爽。
長孫淹以頭頓地,愴然道:“吾又豈敢脅迫殿下隻是事關生死、十萬火急,懇請殿下看在以往的情份上,見上一麵,救我一救!”
終南山中消息閉塞,這些禁衛尚不知西域之事,見到長孫淹這般模樣,也隻好再次入內通秉。
不一會兒回來,道:“殿下請長孫郎軍入內。”
“多謝多謝!”
長孫淹顧不得丟人,急忙爬起來,撣了撣膝蓋上的積雪,快步進了道觀。
丹室之內,一襲道袍看上去清減了幾分,卻愈發顯得秀美無匹的長樂公主,正一手拈著茶杯,一手捧著一封書信仔細閱讀。
見到長孫淹來到門口停步施禮,一雙婉約如春山一般的秀眉微微揚起,明媚的眸子裡滿是不悅之色。
你們在西域欲置房俊於死敵,勾結外敵陷害袍澤,如今謀事未成,事情敗露,還有臉到我這裡來求情,我李麗質讀的是道經,難不成還能變成大慈大悲有求必應的觀音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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