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我一般不過西方節日的,但還是要祝福書友們情人節快樂,願天下有情人終成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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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教寺雖然尚未竣工,僅有各處山門、禪堂、藏經樓的輪廓架構,但寺院範圍之內的樹木移栽已經完畢,此時秋雨瑟瑟冷風橫吹,山林之間落葉蕭蕭。
正可謂“野色凋殘雨,疏林冷峭寒,秋風秋雨沁寒涼,落葉蕭蕭滿地黃”……
程咬金坐在藏經樓裡喝著熱茶,聽著牛進達彙報軍情,聽到梁建方既未退走避禍、更未歸附晉王,而是率領麾下三千將士堵住杜曲與右候衛決死一戰,麵色沉默,良久無言。
曾幾何時,他也曾這般血脈賁張、豪情萬丈,從不將生死榮辱放在眼內,認定正確的事情縱然粉身碎骨也不改其誌,如今卻早已利欲熏心,背離了當年金戈鐵馬橫掃天下的銳意張揚。
男兒一生奮鬥所謂不過建功立業、封妻蔭子,而現在他功成名就,家業妻兒反倒成為他的束縛,再不能如以往那般為了追尋心中意願快意生死……
何其悲哉!
牛進達站在一旁,也有些感慨茫然。
瓦罐不離井沿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身為軍人,為國征戰馬革裹屍乃無上榮耀,早已將生生死死漠然視之。但前提是在護衛疆土、保境安民的基礎上,如眼下這般一個冉冉升起的將星卻折損在內戰之中,殊為可惜。
還有此刻陣亡在關中的那些縱橫邊疆橫掃遼東的驕兵悍將們,死得毫無價值……
沉默良久,牛進達遲疑著問道:“是否需要給晉王一些壓力?”
他終是不忍梁建方慘死於亂軍之中……
程咬金沉吟一下,搖頭道:“這廝既然犯了強病想要求仁得仁,咱們又何必枉作惡人,壞了他名垂青史的機會?若你當真有心,往後多多照拂他的子嗣也就是了,等到晉王登上皇位,梁家的日子必然難過。”
牛進達順從了程咬金一輩子,心中固然不忍,但也知道此刻給予晉王壓力讓晉王放過梁建方一命後患無窮,程咬金背離皇帝歸順晉王所付出的代價極大,又豈肯在這個時候給將來埋下隱患?
“梁建方擋不住尉遲恭,等到他全軍覆沒,晉王大軍順利越過樊川,今夜想必會在神禾原宿營,消息也已經傳到長安,那邊必然有所應對……咱們是向南撤退徹底脫離戰場,還是跟隨晉王大軍奔赴長安?”
“咱們什麼也不做,”程咬金喝了口茶水,雙手捧著茶杯有些悠閒:“就待在此地等著。”
牛進達不解:“等什麼?”
既然歸順晉王,為何不追隨晉王一同奔襲長安妥妥當當的搏一個“從龍之功”?不與晉王並肩作戰,功勞最起碼弱了一層,而且會給晉王留下一個“離心離德”的印象,這就是隱患。
如果無所謂這個“從龍之功”,那就要以保存實力為上,此地距離神禾原太近,萬一朝廷那邊反應迅速派兵前來堵截晉王,很容易將左武衛也拖入戰火……
程咬金瞪眼睛:“你是大帥還是我是大帥?軍機大事豈能對你一一告知?你隻需聽令而行即可,哪來那麼多的好奇心問東問西,沒大沒小!”
牛進達隻覺得心驚肉跳,咽了口唾沫看著程咬金:“……你該不會又藏著什麼鬼心思吧?娘咧!現在是皇位爭奪,你這前前後後作妖已經很多了,千萬彆作死啊!”
兩人並肩作戰多年,分屬上下但請如手足,彼此實在是太過了解,一看程咬金這幅神情態度,他就知道事情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而且這混世魔王膽大包天,沒什麼是他不敢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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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將太極宮屋脊的琉璃瓦清洗得湛然簇新,內侍、禁衛們行走於水漬儼然的小路上腳步匆匆,偌大的宮闕靜謐安寧,除去細雨微風落葉蕭蕭,好像渾然不知叛軍已經長驅直入奔襲長安而來……
武德殿內,氣氛凝肅,李靖將各種軍報呈遞於禦桉之上,環視被召集的群臣,語氣沉重:“叛軍已經離開白鹿原向長安奔赴而來,前軍尉遲恭部繞過左武衛、右衛的陣地,在兩軍之間的空隙取道杜曲前往樊川、神禾原。直至眼下,左武衛按兵不動,梁建方已經率麾下兵卒列陣杜曲,抵擋叛軍。”
殿內先是一陣安靜,繼而忽然喧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