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一下,一下,向催人老爬去。
緩慢,而又無力。
就好像所有瀕臨死亡,卻又不願意引頸受戮的人,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那近在咫尺的距離,此時也成為了遙不可及的天塹。
當葉青距離催人老隻有三尺遠時,瞳孔擴散,微微抬起的頭顱和伸出的右手,無力垂落,徹底沒了氣息。
“唉,何必呢?”
山頂,看著畫麵中沒了氣息的葉青,所有人心中皆生出一種惋惜之情,當然,也有一種異樣的情緒。
這樣的人死了也好,至少這樣一來,他們的晚輩、子侄等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豈不更好?
此外,山頂上的人,大都是見慣了生死的大人物,像葉青這種如彗星般崛起,又如流星般隕落的少年天才,他們見得太多了。
見多了,也就麻木了。
死去的天才,又算得了什麼天才呢?
所以,惋惜、感慨之情,也僅僅在大部分人心中停留了數息不到,便煙消雲散,所有人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楚清歌已經闖到了大陣的最後麵,麵對瓢潑如大雨的風雷、水火,絲毫不懼,全身紫氣氤氳,拳、掌、劍、指等招式,一一施展,擊風雷,截水火,強勢至極。
羅斬現已走到了泥潭中央,整個身體浮腫蒼白,滲著血水,正與一個無數蒼白浮屍堆疊在一起的巨大屍體戰鬥,烏黑霸道的刀芒撕天裂地,地麵、空中到處都是恐怖的刀意。
劍無生與劍傀的廝殺也到了最後關頭,劍無生全身浴血,一條貫穿胸腹的劍痕尤為可怖,傷痕中劍意彌漫;而劍傀也十分慘烈,左臂斷裂,腦袋被削掉了一半,傷口中冒著烏黑的死氣。
腦袋上那一劍,是劍無生動用了無生無我劍中的絕招殺生無我一式,才削掉了劍傀的半個腦袋,這要是放在人身上,早就死了,但劍傀本就是死物,雖然遭受重創,但卻不致命。
所以,劍無生與劍傀,仍在忘情廝殺。
楊照同樣如此,作為比劍無生排名更高的人榜高手,又是大家族出身,伸手自然不凡,與岩巨人的廝殺已經基本到了尾聲,岩巨人已經比先前縮小了一半左右,周圍到處都是碎裂的岩石及其粉末。
至於小道士齊玄雲,已經窺破的河流的秘密,主動沉入了河底,與藏在河底的詭怪大戰在一起,周身雷霆環繞,劈得一條魚首人身的詭怪吱哇亂叫。
不過了除了楚清歌、羅斬、劍無生等人外,有兩個人亦格外顯眼,速度比他們更要快。
一人身著黑甲,相貌清冷,眼眸卻呈現血紅色,手持一杆長槍,槍法暴虐恐怖,殺氣尤甚,從登山伊始,所遇詭怪,皆不留活口,就算麵對比他更強的詭怪,亦絲毫不懼,從不退縮。
男子名徐如林,出身軍伍,槍法亦是在沙場生死中磨煉出來的。
此時,徐如林正在與一個全身長滿觸須的詭怪廝殺,觸須詭怪名茫茫,因叫聲“茫茫”而得名,觸須內可釋放出一種含有劇毒的氣體,十分危險。
但在徐如林暴虐的槍法壓製下,卻節節敗退,事實上若不是徐如林想要徹底斬殺茫茫,不讓茫茫逃跑的話,早就結束戰鬥了。
第二名則是一名女子,一名相貌奇醜無比的女子,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猶如蟾蜍的背部,身材也臃腫不堪,高度和寬度幾乎一致,移動
時就像一座小山。
醜歸醜,胖歸胖,但彆拿女子的實力開玩笑。
女子有一個很溫柔、好聽的名字,叫溫小暖,但全身上下卻彌漫著頹喪、失落、悲傷、絕望的氣息,武功招式也極為奇特,看起來就像是尋死一樣,每一招每一式都衝著對方最凶狠、最致命的攻擊撞去,但偏偏現在溫小暖還活的好好的。
而那些攔路的詭怪,都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現在攔著溫小暖的是一座懸崖,懸崖上長著一條條手臂,手臂揮舞,宛如荊棘藤條一樣。
崖壁詭怪名崖臂,即長滿手臂的崖壁的意思,崖臂為無常詭怪,但卻沒有智慧,所以不受溫小暖頹喪氣息的影響,才能擋住她。
即便如此,懸崖上的手臂已經斷了一多半,陡峭的崖臂軀體已滿布裂痕。
很明顯,崖臂已是強弩之末。
溫小暖看著再一次向她攻來的手臂,臉上露出失落、悲傷的神色,一躍而起,整個人直直向拍向她的數條手臂衝去。
手臂交織如網,溫小暖渺小的就好像網中的小魚一樣。
但偏偏在網即將網住溫小暖時,網無端破了,斷裂的手臂如雨,紛紛而落。
然後,溫小暖一頭撞在崖臂上,崖臂如豆腐般,霎時四分五裂,寸寸坍塌。
坍塌的崖臂,落在地上,變成一塊塊碎石。
擊殺了崖臂後,溫小暖沒有一點兒高興,歎了口氣,仍舊滿臉頹喪、悲苦,不緊不慢地向山頂走去。
與此同時,徐如林也擊殺了茫茫,幾乎和溫小暖同時向山頂走去。
“如此看來,第一名不是溫小暖,就是徐如林了。”看到溫小暖和徐如林擊殺了攔路的詭怪,所有人心中皆生出相同的念頭。
“哈哈哈……本王贏了,本王贏了。”雍王則一下子蹦了起來,興奮的像個小孩。
雖然楚清歌不是第一個登上山頂的,多少讓他有些鬱悶,但一想到即將到手的仙人拜壽鑲金爐和張百端的鸞鳳和鳴圖,雍王又高興起來。
“小膽,降龍,把東西都準備好啊,等下山後,就送到本王的府裡來。”
“不許賴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