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膽,你說他們兩人誰會贏?”
以雍王的眼界,自然看不出兩人最終誰會贏,但這並不妨礙他是個不恥下問的人。
雷小膽笑道:“現在還很難說,不過勝亦慘勝,敗亦慘敗。”
雍王皺了皺眉:“說人話。”
雍王旁邊的楚清歌解釋道:“雷大人的意思是說,無歡和劍無生兩人實力相差無幾,無論誰勝誰負,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雷小膽笑道:“郡主聰慧。”
“無歡?”雍王的注意力卻放在了楚清歌對葉青的稱呼上:“你什麼時候跟那小子這麼熟了?”
楚清歌平靜道:“我們都是靖安司之人,自然相熟。”
“哼。”雍王自是不相信,冷哼一聲道:“那小子輸定了。”
楚清歌輕輕一笑,風輕雲淡。
幻境中,江水已凹陷下去十數丈,形成一幅壯觀的畫麵,而凹陷的中心,則是葉青。
當葉青雙腳觸及江水的一瞬,整條江河無聲巨顫,十數丈高的浪濤,倒灌而下,將葉青淹沒。
當江水倒灌填滿凹陷時,劍無生站在劍麵上,手持長劍,不斷揮灑,劍氣縱橫,光耀九州,仿佛於雲端天地練劍的劍仙一般。
劍氣入江河,江河即劍,劍即江河。
整條江河,風雷陣陣,翻湧如油鍋。
“葉兄危險了。”
擂台外,羅斬眉頭一蹙,神情凝重。
“怎麼說?”高寧安問道,楚念酒和林聿淮也看向羅斬。
羅斬道:“劍無生那一劍,不僅將葉兄逼入河中,隨後更將無生無我劍的劍氣與劍意注入江河之中,現在那條江河,即是劍無生的劍。”
“葉兄現在陷入無生無我劍的劍氣與劍意長河中,自然危險無比。”
“啊……那無歡不是輸定了?!”高寧安雙眼一瞪:“我剛才還在山下壓了一千兩雪花銀賭無歡贏呢?”
“這可是我所有的身家,要是無歡輸了,我連娶媳婦兒的錢都沒有了。”
“我也壓了五百兩,早知道就壓無歡輸了。”楚念酒也歎了口氣。
“是啊,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高寧安唉聲歎氣道。
羅斬:“……”
林聿淮:“……”
果然是表麵兄弟。
“哈哈……我就說那小子贏不了吧!”雍王看向楚清歌,得意洋洋道。
“我相信無歡。”楚清歌淡淡一笑,目光明潤清澈。
楚清歌話音方落,江河之上,陡起波瀾。
隻見方圓十數丈範圍的江麵,慢慢隆了起來。
如有巨人,撐江而起。
江麵之上,劍無生臉色微變,橫劍於胸,一手握劍柄,一手按劍尖,慢慢下壓。
隆起的江麵,慢慢下沉。
可數息後,江麵再度慢慢隆起,劍無生身軀顫抖,手中的長劍,亦緩緩彎曲如新月。
“轟……”
最後,隆起的江水炸開,劍無生踏浪而退,反手一指彈在彎曲如新月的長劍上。
濺起的水浪如受無形巨力撞擊,嘩啦碎散開來,紛紛如細雨。
細雨如夢,美輪美奐,但劍無生卻臉色大變,周身劍氣如水波,不斷蕩漾。
那如雨紛紛而落的水珠中,儘是鋒銳的刀芒。
與此同時,一抹緋紅刀光,出現在他眼簾中,刀光如夢似幻,動人心魄,卻也勾魂奪魄。
隻是一眼,劍無生就感到一股致命的危機,巨大的恐懼於心中滋生,心神俱顫。
“無我無極”
劍無生倒垂長劍,劍光交織,如若羽衣,覆籠全身,同時破去心中的懼意。
無生無我劍乃殺伐極端之劍,隻有攻,而無守,無我無極這一式,是無生無我劍中罕有的一招守式,既護身,亦守神,卻仍不離無生無我劍的攻伐本質,寓攻於守,任何招式隻要攻在他的身上,交織於他身上的劍光就會攢射而出,攻伐他人。
可當劍光形成的一瞬,劍無生忽然覺得胸口一痛。
低頭間,隻見一道傷痕,出現在他的胸口上,鮮血汩汩,露出森森白骨。
“好快的刀!”
劍無生皺眉,那一刀,竟然在他無我無極形成前,就傷到了他。
“沒想到葉兄的刀法,竟也不弱於拳法?!”
“來而不往非禮也,讓無生兄見笑了。”葉青於劍無生身後顯現,垂在腰畔的手中,握著一柄纖細妖豔如美人一樣的長刀。
刀如美人,但持刀之人,卻頗為狼狽。
此時的葉青,身上衣衫破破爛爛,浸滿鮮血,身上則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如若淩遲。
傷痕中淌出的鮮血,兀自夾雜著縷縷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