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村,今兒個可是滿村笑嗬嗬。
同是一宗族的人,這一下就中了七個童生,自然是值得滿村滿族高興的事。
七家被衙差報喜的人打點了喜錢招呼著衙差吃了糖水蛋樂嗬嗬的將人給送走,這才顧得上和同村的人招呼。
呂氏孤兒寡母,家裡也沒個其他人,衙差上門便是隔壁大伯子一家來幫忙招待的。
這會兒忙過了,又招待村裡來祝賀的人,一遭遭的,也是忙得夠嗆。
好不容易忙活完,呂氏也是大鬆了一口氣,笑著謝過大伯子一家。
常氏不由道:“晉哥兒是個有出息的,咱們這一房,就數晉哥兒能像了他小叔去,你也是早晚能享晉哥兒的福,就等著做誥命夫人吧!”
她是真的感慨,他們這三房一個爹下來的,他們家和小叔子都是熱熱鬨鬨紅紅火火的,他們家彆的不行,人丁旺,小叔子家人丁也不少,且小叔子還中了舉人,後考進士沒中,走動了關係花了些銀子候補到一方小縣去做了縣丞,也算是正經謀了出路做上了官了。
可二房……二叔子早早就病逝了,留下二弟妹和晉哥兒這孤兒寡母,雖說不愁吃穿,但到底冷清。
這晉哥兒打小也病病殃殃的,說實話,他們就想著他能平平安安的活長些歲數,可沒想過他讀書能讀出個什麼名堂的。
到底是二叔子唯一的血脈,有二叔子在下頭保佑,這大病了一場之後,身子竟就徹底好了起來,眼瞧著人都長壯實了起來不說,這還一舉下場中了個童生呢!
真真是出息!
她的幾個兒子讀書隻是勉強,所以看著侄子能耐,常氏心裡也是很為他們母子倆高興的。
呂氏不禁眼含了熱淚,“我就盼著他健健康康的,做不做誥命夫人的沒所謂,隻要晉哥兒好好的,我怎麼都成的!”
常氏想著什麼,道:“我瞧著晉哥兒如今身子骨也硬實,這又中了童生,也是大喜事,他也十六了,十七就是轉眼的事,你看,是不是給他把親事說起來了?”
二房子嗣單薄,自然是耽擱大意不得的,早些給晉哥兒娶房媳婦回來開枝散葉,添丁進口的,也是大事。
呂氏早先一直是掛記這事的,畢竟,打小晉哥兒身子骨不好,大夫都說不好養活的,她就想著等晉哥兒大了就早點給晉哥兒娶房媳婦,好歹留個後,有個香火繼承著。
但現在晉哥兒身子骨硬朗了,臉色也紅潤似常人,也請了大夫把了脈的,說他身子骨已經不妨礙壽命了。
這才十六呢,呂氏倒是不急。
“晉哥兒自個說不急著這事,他說好男兒要先立業再成家,他現在一門心思想好好科舉呢。”
呂氏性子溫柔,丈夫早逝,她跟兒子相依為命,所謂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現兒子長成了,出息了,有自個的主意了,她也是樂意聽兒子的。
常氏卻不認同這話,“成家也不妨礙考科舉,有個妻子噓寒問暖的,晉哥兒科舉不也更得力?再說了,這科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就說他小叔,不也是考了十多年才考中舉人?晉哥兒還能不成親咋的?”
呂氏聽著,想著小叔子確實是考了多年才中了舉人,且也沒能再考進一步,隻以舉人身謀得了一個縣丞做著。
晉哥兒還能比他小叔更厲害?
雖然她覺得孩子好,但考科舉確實是不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