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起財滿懷期待的來,灰溜溜的去,來時挎著籃子包得好好的糖兜裡沒有一文錢,去時兜裡仍舊沒有一文錢不說,籃子裡的糖還都亂七八糟的全沾了灰。
他知道,今兒集上都知道他這張臉他這個跛子賣假糖了,往後再去估計還沒吆喝呢都要先被人喊上一句騙子。
一路走回村子,陳起財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甘。
昨兒打從集上回去,他就帶著一家子上前摘野橘子,回來又帶著家人忙活到半夜,連飯都沒顧上吃,費了多少精力?
可到頭來卻是這麼個結果,家裡人還在期盼著他賣完糖拿著銀錢回家呢!
他不禁想,若是昨兒石榴肯告訴他這果糖是咋做的,他今兒咋會賣不出去糖還被人打?!
都是石榴一家人!
憑啥他們一家人就能賣錢!
他賣不到錢,他們也彆想悶聲發大財!
陳起財啐了一口,進了村,不朝村南走,卻是徑直往村北的一戶人家去了。
李氏一族五十幾戶人,李族長跟李老爹還有李義山以及李義財那兄弟幾個這是一個爺爺下來的,親房。
而其他的,要麼是爺爺跟他們的爺爺一個爹娘下來的,要麼是爺爺跟他們的爺爺是堂兄弟,總歸隔得都不算太遠。
陳起財知道他們李氏一族向來團結,走動也親,但這種事,他隻要一說,不信李氏族人沒有想法。
他徑直來的便是李義春家,這李義春的婆娘王婆子是村裡出了名的快嘴子,也是個愛占小便宜的人。
作為一個快嘴子,最愛好的就是同人家擺龍門陣了,那嘴巴,一會兒不說話都是忍不住的。
這不,陳起財就是打門前過,招呼了她一聲,她便即喊住了人,說啥也要擺談幾句的,“這不是起財嘛!你這是上哪兒去的?提著個籃子要往哪兒走呢?”
見她主動追出來搭話,陳起財也是巴不得,張嘴就應道:“去了趟大集,這不,剛回來!”
王婆子眼尖,看著陳起財左臉皮有一塊青,像是被人給打的,也是來了勁,“去大集的?這是出了啥事?我瞧你這臉上——像是挨了打啊!”
她嗓門又大,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左右鄰居就有出門來看聽的。
李氏人大都住在村北這一片,除了分家出去的才往村西那頭移了,李義春家住的是老宅,是以,這左右鄰居的都是李氏人,過去沒兩家就是李族長家。
陳起財見李家的人不少張望的,捂著臉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彆提了!可不是被人給打了嘛!這都怪我!”
他說的模糊,王婆子更來了勁,好奇的不行,她最好熱鬨了,忙追問:“呀!真叫人給打啦?這話咋說的?咋怪你呢?你是被人給欺負了還是咋的?”
其他看熱鬨的人也豎起了耳朵。
陳起財歎氣:“這事說起來也丟人,那不是昨兒我去集上給我娘抓藥嘛,恰巧碰上石榴兄妹兩個在集上賣啥橘子果糖的!我見他們生意好得不行,好多人圍著買!那一包就是三十文錢呢!
這不,就起了心思也想跟著賣看看,昨兒家來就摘了山上的野橘子自己家也搗騰的做了,可惜——哎唉!人說不好吃!不買不說,還將我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