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福光便即皺了眉,“怎麼不成?這姑娘好的很,我覺得配豐兒完全是豐兒高攀了!”
次子也就是一副相貌尚可,但脾性太柔太軟,作為一個男人,這實在讓人瞧不上眼。
反觀石榴,落落大方,沉著從容,口齒伶俐,長得也是端正清秀,除了出身,哪哪都不是自己兒子能比的。
丁福光是真的如此覺得,可他不知道一個當娘的心。
當娘的,哪個不是覺得自家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但卻聽得丈夫說這個姑娘還是豐兒高攀了,王氏心裡登時就不高興了。
農戶家的姑娘,他們豐兒高攀?
當她不知道農戶人家的姑娘都是什麼樣呢?
就回想她當姑娘時什麼樣就知道了。
她那時還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好相貌,又勤快賢惠呢。
可她想,便是她這樣的,也是配不上她兒子的。
就算她兒子在學堂裡讀書最差勁,可好歹是識字會寫的,爹又是洛水城赫赫有名的大通貨棧的大掌櫃,家裡開著鋪子,城外田地收著租子,怎麼著怎麼著的也輪不上娶一個農戶出身的姑娘吧!
偏丈夫這一副他說得沒錯他自有打算的樣子,王氏滿腔的反駁也是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她向來敬重佩服丈夫,覺得丈夫能從一個小小的學徒到如今這份家業那是十分的厲害的,就丈夫的眼界和聰明,便是她比不上的。
是以,她咽下了那一堆的話,隻想著她倒要去看看,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姑娘,能得丈夫這番稱讚。
——
石榴可不知道那有過幾麵之緣的丁掌櫃正下了決定打算聘她為兒媳婦為此很快就要闖入她的生活來。
她現正忙著呢,跟那白老爺約定的臘八前,眼見就到了,三十個木盒,陸陸續續的雕刻出來,再上漆風乾。
一個一個的,都由石榴精心放了果糖包裝好,整整齊齊的摞在了鋪了一層草一層布的背簍裡。
到了臘月初六這天,穿著新衣裳精精神神的石榴和李榮棕帶著給白老爺的三十個木盒禮盒,順梢的還有給黃掌櫃那裡的二十個木盒禮盒,一起離了家門,往洛水城去。
同去的,還有李繼忠這個大人。
李繼和忙著雕刻實在脫不開身,也不放心石榴他們兄妹倆人進城,蔣氏知道這事後,那是極力推薦自家男人的,反正進火酒席已經辦完了,家裡沒啥事,讓他跟著跑跑腿,挺好。
但李繼和想著老四的不著調,讓他陪著更不放心,便說木盒重要,還是快去快回的好,乾脆坐車了。
這不,李繼忠正要進城采買年貨,順便將自家種的菜這些,給城裡的弟弟李繼禮捎去,便就順路了。
牛車坐著,晃晃悠悠顛簸得屁股疼,但好歹是比走路廢腿強的,石榴就坐在車板沿上,兩條腿放下去懸著,一路欣賞著沿途的慢風景,也是彆樣的一種體驗。
她想著,再多賺兩筆銀子,他們家高低也買輛車來使使,常要出門的,沒個交通工具,光靠一雙腿,多麻煩且費事啊,就說往後都要去城裡送貨,一來一回的,走路得耽擱不少時間。
還是儘早買車妥當,也不知道牛車多少錢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