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關道,商邑。
南山秋霖泛濫,丹水洶湧,漕運暫停將近半月。
商邑城內,王邑正閱讀馬騰寫給他的挽留書信,陷入猶豫。
關中戰事進展迅速,虎牙軍推進很快。
消息延遲,王邑隻知目前虎牙軍主力向池陽集結。
而現在信中馬騰講述,關中已經統一。
對王邑來說,最重要的是北地郡守段煨的態度。
見房簷雨水落下如珠簾,賈逵就用這雨水清洗了雙腳,雙手,這才進入。
潘確認書信無誤後,兩片木牘文字麵對著貼合,用麻繩紮緊,又在木牘上書寫寄信人和收信人。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背井離鄉,帶著宗族親戚去荊州賭劉表的良心。
對,虎牙軍要肅清盜匪,這才是潘潛意識裡認為虎牙軍治下要恢複亭驛、傳郵體係的關鍵。
城內館舍,王粲身子單薄,已經披上了羊裘。
巷口等候看熱鬨的宗預迎接劉望:“先生,這是塚嶺山盜匪,聽聞黑公教令,故來請降。”
每一個急,都比上一個急大三分。
城邑、鄉社之外,想要切斷盜匪的流竄,那就要建設亭驛、傳郵體係。
泥磚圍好木炭,王邑才將三足銅釜擺在泥磚上,轉身出去接取半甕雨水注入銅釜,又取一撮清茶放入。
二十幾名受他器重的士人圍坐在客廳裡,為了冬日保暖,這客廳麵積有限,所以二十幾個人前後坐成兩圈。
河東承平十餘年,王家繁衍生息,現在正是新一輩成長的時節,怎麼可能會缺待嫁的好姑娘?
等到九月中旬,丹水漕運會短暫恢複的,怎麼也能持續到十月底。
賈逵這才脫下屐履,解下蓑衣鬥笠。
誰都不是單身一人,都有鄉黨士人需要去通知。
“隻是,黑虎牙如此善戰,更兼年輕,就恐他有孫策之失。”
王邑抬眉看賈逵:“我已生出返回之心,現在看來,梁道用武之機來矣。待雨水停歇,梁道就北出藍田,探查關中變化。你若將我勸回關中,未來也有立身之地。”
“王公。”
“梁道啊,你看看這馬壽成所書,我一時難以相信。”
送他出關中的舊吏、門生多數已經返回,賈逵哪怕步行也要送他到荊州安頓好後才會返回。
不管是司馬芝,還是主管丹水漕運的宣良,都在恢複建設驛站、傳郵體係。
賈逵來時又起風雨,賈逵腳踩一雙木釘屐履,咯噔咯噔順著走廊地板來到王邑的小庭院。
“王公栽培之恩,仆不敢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