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郵品一旦被所有人所關注,再有一個大家願意相信的上漲理由,必定會開始毫無節製的暴漲。
就這樣,綜合因素所造成的萬眾矚目下,在某些有心人故意營造的心理暗示下、
牡丹亭的價錢一飛衝天!
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上揚!
當天下午兩點,和平門集郵總公司的所有庫存牡丹亭就全部售罄了。
營業部關門時,在郵市上,牡丹亭小型張的叫賣價格已經高達七塊。
一天就翻了兩倍半!
百分之二百五十的利潤!
與同期銀行的百分之五點七六一年期的存款利率相比,這不但太過驚人,也代表了太大的誘惑!
如此高額的利潤率無疑像一塊巨大的吸鐵石一樣,強烈吸引著人們對郵票市場趨之若騖,孜孜以求。
所以11月的第一個星期,郵市上的炒作之風越刮越烈。
場內各路主力資金開始占山為王,對自己相中的品種采取集中兵力各個擊破的辦法。
板塊行情凸現,黑馬品種此起彼伏。
誰手裡有什麼就開始一個勁兒地吆喝什麼。
各種郵票應聲上漲,整個郵市裡麵,人多的是鼻子擠著鼻子,腿貼著腿。
當然,牡丹亭小型張一定是漲得最快的領軍品種。
儘管沒有了發行之日的瘋狂,可幾乎每天都以少則一兩元元,多則兩三元的價格繼續上衝。一個星期之後,這張小型張就高達二十元了。
但仍然沒有止步的跡象,似乎還真要一下子就實現上漲二十倍的預言似的。
至於郵市附近冷清已久的大眾飯館,隨著這次行情的啟動,也終於恢複了爆滿的狀態。
郵市上的大戶們,白天都很忙,晚上卻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一般都喜歡聚一聚,喝口小酒,拉拉家常,嘮嘮嗑,談論一下郵市最近的新聞。
頭一陣,大家都賠慘了,沒有心情,也沒有這個經濟能力。
如今隨著行市好轉,顯然都開始恢複元氣,兜裡又寬裕了不少。
殷悅所感受到的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哈德門和大帥抽的煙,又重回舊日的級彆了。
所以這個大眾飯館也就成了一個小小的江湖。
以郵票為生的郵販子們三五成群,四六一夥,喝點小酒,吃點小菜。
聊聊白天的買賣,甚至拉拉家常。
自有他們這個圈子的樂子,外人是體會不了的。
郵市今天什麼東西漲了,又有什麼品種掉了,誰誰誰今天切了一個瓜,還是誰誰誰跟彆個誰誰誰乾了仗。
總之,白天在郵市上演的一幕幕,晚上在小酒館裡麵,通過這幫人的嘴,還會重新上演一遍。
一瓶小二下肚之後,渾身開始飄飄然,信口胡噴的人太多了。
人嘴兩張皮,說起故事來都特彆帶勁,所以往往比真的還真,由不得你不信。
殷悅其實不抵觸來這裡,雖然她是個有點潔癖的姑娘,但這裡的確能聽到一般人無法得知的消息。
就像她在日在這裡聽到的。
“知道不?今兒牡丹亭七塊了!”
“什麼七塊啊?老黃曆了,就剛才,我在呢,我旁邊老溫要八塊轉讓一百張小型張,結果對麵的胡子二話沒說就給接了。”
“那你覺得這玩意還能漲嗎?就沒見過這樣的玩意,發行第一天漲三倍了呀!”
“什麼叫‘能漲嗎’,咱能把這個‘嗎’字去掉嗎?我告訴你,那是一定的,肯定歇不了!我看牡丹亭起碼四十!低了這個數,我是堅決不出手!”
“我去,你這數兒也忒邪性了,還四十?十塊我就出手。”
“那好,明天你乾脆賣我好了。你怎麼想,我不知道,反正今兒那黑皇冠都來了,我是堅定看好牡丹亭的價錢……”
“什麼黑皇冠啊?”
“你不知道,工體賣鼠票的時候,就是那輛黑皇冠開到門口,整版整版的收的。當初十塊一版,如今鼠票都多少錢了。你算算!”
“我去,這真的假的?你這說的都神了嘿!”
“愛信不信,我聽說這皇冠車是個港城人,人家帶來了一百萬來大陸炒郵票哪!”
“瞎吹吧?一百萬,還不把郵票炒上天去!”
“可不是瞎吹!你算算,開這車的主兒,他收的哪種郵票不上天啊?我看牡丹亭,他至少收了兩萬張,那就是一天掙了十幾萬啊!人家加上鼠票掙的,現在手裡沒準都有二百萬了。”
“不對吧,我怎麼聽說不是這樣啊?”
有人提出異議了。“我旁邊的老六聽市場上大戶都說,那皇冠車是個滬海人坐的,人家祖上是過去滬海的郵票大王。聽說還有一個女的跟著!那小腰扭的!”
一聽說有女人的戲份,大家的眼睛忽然都點亮了起來,議論得更加熱烈,這幫人的
周圍,氣溫立馬上升了五度。
但是談話重點也因此嚴重扭曲了,開始充斥下流之言,不堪入耳。
殷悅不想再聽了,但好奇心終究難以釋懷。
她免不了會去想,那黑色皇冠車究竟是誰的車?
裡麵坐著的人物,如果真的做出這麼大手筆的事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第七百零九章皇冠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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