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棋/p&t;一個玷汙了“友情”二字的人,居然滿篇大談特談“友情”如何如何。
尤其是還用各種緣由脅迫殷悅,逼著她生吞下這個啞巴虧。
這就相當於捅了一刀後又再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把殷悅的善良和對友情的信念重新踩在地上又狠狠蹂躪了一遍。
人的自尊是不能來回傷害的。
完全可以說,這封信不但讓殷悅氣炸肺,吐了血,恨不得一刀殺死林小芬。
也讓她對人生的看法趨於消極,變得晦暗至極。
隨後的日子裡,殷悅不甘心地四處查找林小芬的蹤跡。
但唯一的收獲,就是讓她越發看清了林小芬這個人。
因為林小芬的家住在一個大雜院裡。
殷悅去了後,才驚訝的發現,無論是林小芬生病的母親。
還是她那幾個仍舊住在這裡的弟弟妹妹,生活狀況根本毫無改變。
林小芬自己在外風光顯赫,大手大腳,居然一直讓至親們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
這樣的人,是真的夠狠心把所有親戚朋友扔了不認,自己一走了之的。
那麼報警嗎?
不,不能!
因為有一件事還真讓林小芬說著了,那就是殷悅沒法解釋她巨額的財產來源。
再加上林小芬很聰明,走之前居然把單位的賬目虧空給填上了。
除了坑了殷悅一個人之外,她再無其他的把柄。
這還怎麼見官,怎麼追究?
投鼠忌器啊,無憑無據,根本沒法追究!
知人知麵不知心!
人心之險惡!
人性之惡毒!
這回是真真兒的給殷悅好好上了一課。
不誇張的說,這個處境裡的殷悅,死的心都有了。
彆忘了,她還欠著幾個好姐妹的錢沒還上呢。
甚至連林小芬借的錢,都落在她這個保人的頭上了。
怎麼還?殷悅沒了轍,可她知道自己必須還,而且還得儘快還。
再後麵的日子,殷悅就天天發愁想辦法,這麼多錢,想去借一筆拆東牆補西牆都做不到。
關鍵是借來利息也還不上啊,除非再進郵市孤注一擲。
偏偏12月初,寧衛民籌碼已經吃夠,頭一天就把鼠票從十八塊錢的低價拉到了二十五,從此開始步入穩定的上升通道,幾乎每天都漲個一兩塊。
而其他的生肖票,漲幅更甚,這就更讓殷悅痛不欲生。
因為如果她不動這個貪念,不輕信於人,這個盛宴她將會是參與的主賓之一。
說來也巧了,就在12月4日這天,建國飯店來了一個挺胸疊肚的港商,在此擺了一桌請客。
光吃飯還不算,港商在酒足飯飽後還強行留下這些客人,去大堂皮爾卡頓專營店買服裝,作為禮物。
九個人花了一萬多的港幣,而且付錢極其痛快,基本上每個人都沒怎麼挑剔,穿著大概其合適就付了款。
這個時候差不多是下午一點左右,正是殷悅替班,換楊柳金和另一個人去吃飯的時候。
做完這單買賣,殷悅自己隻愣神,她也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十幾分鐘就能賣出這麼多服裝。
這要拿提成,她都有三四百的港幣了。
可跟著很快她就動了彆的念頭,這錢要是借用幾天,投資在鼠票上……
就這個罪惡的念頭,在楊柳金和另一個姑娘回來之前的十幾分鐘裡,如魔鬼附體,緊緊纏繞著殷悅,根本揮之不去。
也就是在這十幾分鐘裡,殷悅如夢遊一樣,不可控製地做出了一個足以毀了她一生的錯誤決定。
她居然填寫了一張虛假的調貨單,把這筆服裝算作借調到齋宮存底。
然後就把這筆現金裝進了自己的皮包,打算像林小芬一樣,打個時間差,月底平賬。
熟料人算不如天算啊,僅僅12月6日,那些受了港商禮物的人,就都挨個跑來退貨了。
而賬目對不上,當然就沒法退錢啊。
這一下子顧客就鬨了起來,現場六七個人湊一起了,那叫一熱鬨,還偏巧是質檢部巡店的特殊時候。
那嚴麗隨後查明事實真相,根本無法徇私。
就隻能公事公辦,上報總部了。
其實殷悅真的很傻,絕對犯了糊塗。
因為這事兒寧衛民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
道理是明擺著的,港商為什麼請客啊?
那是要來大陸做生意鋪路啊。
那些顧客為什麼不挑啊?
因為壓根就沒想要啊。
這跟古代用古董行賄其實一個道理。
不過是借皮爾卡頓的西服倒一次手罷了。
港商送的是一身衣服,到那些手拿蓋戳子的人手裡,可就變成實惠了。
甚至這種事之前也有過,作為開業功臣之一的殷悅乾這麼久了,不可能不知道。
隻能說完全是病急亂投醫!
這原本精明透頂的姑娘迷了心智,也亂了方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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