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鬱雄暫時不想和霧製片廠產生過多的直接衝突。
畢竟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有個通病,聽風就是雨,根本不會自己思考,熱衷的就是把自己認為的事當成真相,隨即爬上道德製高點,開始口誅筆伐,指指點點。
而且這種情況在日本格外嚴重,動不動就強迫彆人“社會性死亡”,現在這種輿論對方占優勢的情況下,硬剛對他太過不利。
霧製片廠風頭正盛,目前說什麼都有人信,他實在沒必要知難而上,伸手去接飛刀。
反正在他看來,霧製片廠此時的反擊也隻是依仗著金錢拉攏人心,就像參選的政客花錢為自己拉選票的行為一樣,屬於曇花一現,不能持久。
他認為這種影響力對他造成的被動和壓力隻是一時,很快會過去的。
隻要等到他把開始混亂的己方陣營安撫好,再跟幾家電視台搞搞交際,好好拉近一下關係。
之後有的是機會折騰到對方叫“爸爸”,不必急於一時。
他在積極拉攏電視台方麵有藝人出演決定權的製作人和製作局的高層是很有一套的。除了他會用burng藝能事務所的名義出大錢請這些人奢侈的消費。
每個月還會組織定期的餐會,和帶有獎金性質的高爾夫比賽。
甚至無論是哪個電視台的高層,在年末和他們的生日當天都會收到burng的謝禮。
所以想讓電視台的人站在自己一邊,一起絞殺在電視領域毫無跟腳的霧製片廠,對他而言是件很有把握的事。
tbs電視台也一樣,即使他不能阻止《黑皮革記事本》在黃金檔播出,但讓佐佐木台長拒絕和霧製片廠的繼續合作,讓劇評家雞蛋裡挑骨頭,放大負麵的觀眾反饋。
甚至讓彆的電視台推出幾部劇狙擊霧製片廠還是做得到的。
總之,打擊對手的辦法多了。
當務之急,倒是他應該想辦法把霧製片廠的財務狀況搞清楚才行,他對這件事是真有點介意。
因為按常理來說,以鬆本慶子個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有這麼雄厚的經濟實力的。
哪怕查稅的人把調查結果拿出來,是說霧製片廠投資了不少股票,在證券市場大賺特賺,因此才有了足夠經濟來源,他也不能相信。
因為鬆本慶子花錢可太厲害了,明顯遠超她應有的水平。
僅僅用於影視劇的拍攝幾乎投入三十億円,而且還接連買下了霧製片廠和黑澤明、三船敏郎的工作室。
難道說她在這樣一個女人居然有魄力敢於在股市投入全部身家去賭。
並且能在證券市場賺到七八倍利潤嗎?
這也太扯了,根本不可能的事兒嘛。
就說這兩年日本的股市確實紅火,可他自己同樣是參與者之一。
而且他還是個大玩家,投了足足三十億円在股市還借助了證券公司資金杠杆,又有證券公司給的內幕消息。
但即使這樣,收益最好的時候,他才不過賺了一倍而已。
而且最近還在ntt上又虧掉了五個多億。
這就足以說明股市裡的錢也沒那麼好賺的。
炒股怎麼回事,這點他最清楚了。
所以,哪怕稅務部門調查的結果屬實,那他也認為一定是有人給鬆本慶子了巨量的資金和內幕消息,她才能賺到這麼多錢的。
否則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總之,周防鬱雄現在越來越覺得鬆本慶子的背景成謎,也越來越想弄清楚她是怎麼做到的這一切,甚至不同的調查結果他都考慮到了。
要是調查清楚了,萬一其中存在著違反法律的內幕,當然可以用於脅迫鬆本慶子,成為自己的一張底牌。
要是萬一對方身後要是站著個龐然大物,他也可以避免不知情的情況下撞個頭破血流,再想應對之法。
於是乎,周防鬱雄還對自己的秘書下了個命令,“去給我找個私家偵探來,要最優秀的那種。我要好好查查霧製片廠和鬆本慶子這個女人的底細。”
“是。”秘書當然是無所謂的,反正這是老板的要求,又不是花自己的錢,直接道,“那打擾您了,我馬上處理。”
說完,就去按照周防鬱雄的吩咐去做了。
應該說,從這件事上來看,周防鬱雄不算是個糊塗人。
人生之中的許多變故的確都是有征兆的,要是糊塗人,通常會忽略這些征兆。
而周防鬱雄明顯察覺到了這些征兆,算得上小心謹慎。
但問題是,聰明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除了經常會錯誤的解讀這些征兆,而且當真正注意到這些征兆的時候,往往也錯失了補救機會。
這大約就是人生的悲哀吧。
說實話,寧衛民可沒給周防鬱雄留多少反應的時間,最多也就不過一個星期而已,那還是因為第二屆東京電影節的召開。
9月101novel.com日,寧衛民親自去機場迎接了國內來參加電影節的西影廠團隊。
作為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並且已經在東京經營出了不小勢力的華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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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勇於擔當,充分發揮了“帶路黨”的作用。
不但自覺承擔了包括吳天明、呂麗萍和張藝牟這些老鄉們食宿費用,給他們都安排到了新大穀飯店下榻。
而且還利用這幾天的時間,借助鬆本慶子在映畫界的關係,陪著西影廠的電影代表團,去結識了一些東京電影節組委會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