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中院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這人渾身濕透,仿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走路聲音被雨聲遮掩,低著頭,看不清麵孔,就這般突兀的出現在閻阜貴身前。
“哎呦”
被這人嚇了一跳,閻阜貴身體一哆嗦就坐在地上,雨水打了一身。
等他抬起頭來,才看清楚,這不就是楊小濤嗎?
離開公園後,楊小濤沒有坐公交車,而是一路走回來。
並不是他心情難受故意糟蹋自己,而是想借這場雨,給自己來一次洗滌,新生。
用一場大雨,洗滌自己,告彆過去。
現在的楊小濤已經從婁曉娥的事情上走出來,沒有悲傷,沒有失意,更不會沉淪。
現在的他,隻想著好好生活。
吃飽穿暖,看看書,過著小日子。
走進四合院,就想著燒壺水,洗個熱水澡,卻不想來到門口時,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閻阜貴,還有地上的一堆菜籃子。
眯著眼睛,乾澀的嗓音響起,讓閻阜貴聽了格外冰冷。
“三大爺,你這在乾啥?”
閻阜貴麵色緊張,原本在家裡計劃好的說辭,看著麵前這番模樣的楊小濤,立刻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楊小濤卻是看著門前的菜籃子,又回頭看著稀疏的菜園子,那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怒氣湧上心頭。
這一刻,楊小濤腦海中隻有一個聲音。
剁了這群禽獸。
哪怕流浪天涯,哪怕吃一顆花生米,也要將這群禽獸砍碎,清理這個世界上的渣滓。
眼睛赤紅,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殺機讓閻阜貴身體顫抖,他有種死亡降臨的感覺。
“小,小濤。”
閻阜貴喊出名字,楊小濤卻是雙眼通紅,如同猛獸。
腦海裡,暴虐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回想穿越來的這些天,每每這些禽獸挑戰他底線的時候,他總能保持一份冷靜,想著小懲一番就行。
這或許是前世的生活,讓他習慣了隨遇而安。
那所謂的不惹事不怕事,實際上就是在躲避。
而現在,他終於認清了。
這滿院子的禽獸不會因為一丁點的教訓而收斂,他們不值得同情。
對待他們,更沒必要留情。
這一刻,楊小濤臉上儘是暴虐。
眼前,閻阜貴瑟瑟發抖。
“小濤。”
慕然間,陳大爺走出來,陳大媽在一旁呼喊。
暴怒的楊小濤心頭就像潑了一層冷水,在這雨夜裡一點點浸入冰涼。
“不,不是這樣的。”
“我活著,不是為了這群禽獸。”
“人的性命,那是禽獸能夠比的?”
“我要好好活著,我要用這段新生,來實現存在的意義。”
這一刻,楊小濤又想通了,或者說給自己一個台階,一條繼續存在這個世界的道路。
回頭向陳大爺大媽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兩位老人都感受出那笑容裡摻雜的憤怒,委屈。
而後,楊小濤回過頭來,臉上變得冰冷。
閻阜貴看著楊小濤神情恢複,臉上的恐懼慢慢平靜。
啪
還不等他說話,就感覺臉上生疼,身體一個趔跌趴在雨水裡。
閻阜貴腦袋發懵,剛抬起頭就看到楊小濤居高臨下。
“三大爺,我需要一個解釋。”
站在屋簷下,渾身濕透的楊小濤毫無表情,卻讓趴在泥水中的閻阜貴,心裡一顫一顫的。
不敢反抗,也不敢生長。
閻阜貴爬起來,將眼鏡戴好。
“小濤,你,你聽三大爺說。”
閻阜貴知道這事瞞不過去,也無法糊弄過去。
何況老陳看的清楚,誰知道有沒有記賬?
這要是最後鬨到上麵去,他們這些人不得進局子?
隨著三大爺閻阜貴一點一點說完,楊小濤看著菜園,麵色冰冷。
裡麵的韭菜都被割了一茬,就是剛長出來的也被割走。
西紅柿黃瓜辣椒更是隻剩下妞子,大一點的看都看不到。
也就是白菜還沒卷心,不然早就沒了。
至於閻阜貴在這,看看下麵擺放的菜籃子,估計是知道自己沒事,想著補救下,就送回來了。
可這事哪能這樣就過去?
做錯事不付出代價,那犯錯的成本也太低了。
這就是變相的助長犯罪啊。
他楊小濤也想通了。
這次放過這些人,以這四合院裡人的尿性,下次肯定是變本加厲。
“送回來了?”
“都送回來嗎?”
楊小濤再次開口,卻是冰冷的問著。
閻阜貴聽了,低頭不說。
來這菜園子的人肯定不少,送回來的人就這幾家,何況過了一天了,這吃掉的還沒算在裡麵。
“這個,這個!”
閻阜貴低頭吱吱著,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楊小濤回頭看向四周,雨幕下不少人都看向這裡。
心頭冷笑,自己這幾天還想著改善鄰裡關係,和他們搞好關係,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看著三大爺,這也是一個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主。
和他打好關係,就得做好被算計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