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底下,/br一麵黃澄澄的古鏡圍繞在李言初身邊,光芒籠罩,亮如白晝。/br深淵底下的確可以吞噬光線,可是八卦鏡發出來的神光太過強橫,即便被吞噬了許多,也將底下照亮,/br就像那種十萬流明,二十萬流明的強光手電一樣,一瞬間就亮了起來。/br八卦鏡圍繞在李言初身邊發光發亮,李言初將整個底下的符文儘收於眼底,/br這一次更為清晰,其中的微小道韻變化也儘收眼底,/br李言初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仿佛身處於一個大陣之中,/br雖然隻有一道符文,但周圍是密密麻麻的陣法,仿佛一個精密的儀器一般,/br此時,在它感應的範圍之內,這道符文上麵許多地方已經暗淡,/br也就是說,許多地方的陣法已經不再運轉,出現了破綻,/br短時間之內或許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可是時間一長,這陣法定然會破碎,/br他感覺到那陰氣所在,便是陣法最薄弱的地方。/br“底下陰氣如此之重,定然是一尊凶魔。”/br“不過實力未知,不可輕舉妄動,先將封印加固一下,不能白來。”/br李言初心道,/br來都來了,總要給對方留下點印象。/br他手上捏起法訣,施展永鎮山河秘術,金燦燦的仙道封印符文在他身邊浮現,/br映襯的整個人仿佛仙人降世。/br“小友且慢!”/br一個蒼老聲音響起,極為古老,甚至略顯僵硬。/br李言初挑眉,發現裂縫之中緩緩浮現一道身影,/br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身上的衣裳圖文繁複,讓人一眼看去,便覺神魂顛倒,/br高大老人麵如冠玉,神情威嚴,頭戴高冠,腰纏玉帶。/br金色仙道符文在李言初周身籠罩,見這老人憑空浮現,皺了皺眉:“你是何人?”/br頭戴高冠,神情威嚴的老人淡然道:“大夏散修陸方。”/br李言初挑眉:“即是散修,為何在此?”/br頭戴高冠的老人說道:“與人鬥法輸了一招,囚禁此地,小友莫要再加固封印。”/br李言初冷笑:“此地陰氣濃鬱,甚至你都可現行,我若不再加固封印,難道等你破封而出?”/br自稱大夏散修陸方的老人說道:“自然,小友隻需放手,伱我便算結下善緣,來日定有重報。”/br李言初說道:“貧道從不與外道交易,也不想結這個善緣。”/br話音落下,仙道符文光芒大作,/br頭戴高冠,神情威嚴的老人道:“彆啊!老夫並非害人外道,隻不過與人鬥法輸了一招,困於此處!小友如此行徑,豈不是助紂為虐!”/br李言初以天眼觀之,發現此人身上陰氣極為濃鬱,不過倒是無冤魂纏繞,也無血煞之氣,/br聞言微微沉默片刻,/br神情威嚴的老人又說道:“仙道鎮魔符文之下大多是吃人邪魔,害人邪祟,可是凡事也有例外,老夫便是這個例外,小友若是不肯罷手,來日若明真相,豈不悔之晚矣!”/br李言初神情冷峻,眼中透出思索之色,/br本以為是一處鎮魔之地,沒想到忽然出現這老者,言之鑿鑿。/br“是誰將你封印在這裡?”/br李言初沉聲問道。/br神情肅然的老者陸方臉上驟然浮現怒氣,/br“是老夫的一位好友,老夫恐壞他根基,並未用全力,不曾想他心懷歹意,將我打成重傷,囚禁於此。”/br李言初雙目凝視著他:“此人叫什麼名字?”/br陸方搖了搖頭:“真名不可告訴小友,假名說之無用,希望小友見諒。”/br李言初冷笑:“你想取信於我,說話卻藏頭露尾?”/br陸方臉上露出難色,微微思忖片刻便道:“小友說的有理,可此事……”/br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道:“今日有一人投下雷獸骨片,試圖破開此地封印,我感受到那人用意歹毒,似乎是想奴役老夫,此人並非正道,小友若遇,可殺之!”/br李言初凝視著他:“這與我說的話又有什麼關係?”/br身材高大,頭戴高冠的老人道:“此人並非良善,想奴役老夫,豈不證明老夫便是好人?”/br李言初冷笑:“好邏輯。”/br話音落下,身上的光芒大作,仙道鎮魔符文玄妙的如流水一般開始流淌,/br下一刻就要將此地鎮壓。/br頭戴高冠的老人歎了口氣:“罷,罷,罷,時機未到,強求也無用,一切都是命數。”/br他歎了口氣之後,便不再解釋,/br下一刻,老者臉色驟然變冷,/br“人總是要為自己拚一把,我在此地囚禁太久,好容易有機會,小友得罪了!”/br這老人似乎經過掙紮,話音落下,身上便湧現出強橫氣息,/br刹那之間,周圍便被濃鬱的陰氣籠罩,這老人隻是站在那裡,並未動手,便自有一股威勢流露出來,/br這威勢強橫至極,甚至比李言初先前遇到的青丘狐仙還要強大,/br刹那之間,李言初便覺得有些恍惚,仿佛身前站了一尊偉岸無比的身影!/br“小友若此時罷手,大家還有的談,不然恐傷彼此和氣!”/br古老的聲音仿佛一道道炸雷一般,在李言初身邊響起,/br李言初神色冷峻,揮手間祭出一枚古印,/br對付這種陰氣強橫的古老存在,他自有辦法,/br這古印在他手中迎風而長,化作丈餘大小,/br一道極其古老的氣息從古印上流露出來,/br偉岸身影須發皆張,聲如炸雷。/br“老夫好言說儘,小友既不聽,便隻能與你講道理!”/br他抬起手,李言初眼前恍惚,仿佛有一隻擎天大手落下,/br隻是這道偉岸身影忽然皺眉輕咦一聲:“誒,你這印……”/br李言初方才祭出的大印極為古老,/br泰山府君大印!/br這道偉岸身影瞬間消失不見,身前隻有一個身形魁梧高大,頭戴高冠的老人,/br老人神情肅然,眼中浮現訝色:“這印為何會在你手裡?”/br話音落下,便被泰山府君大印徹底鎮壓,身形不停的縮小,逐漸退回裂縫之中。/br李言初是武道強者,又有天人感應,先前並未從這老人話語中感應到殺機,/br隻不過此人所說真假難辨,身上的氣息又極為強橫,隻能先將其鎮壓。/br老人的身影不斷消失,最終退回裂縫之下,/br李言初揮手間,璀璨的仙道符文落下,瞬間便籠罩在這座符文大鎮之上,/br原本有些晦澀的地方被補全,氣機流淌,生生不息,金色的神光籠罩著峽穀底下。/br當一切歸於平靜之後,這道裂痕也徹底消失,一切仿佛都未發生過一般。/br“此人身上陰氣如此之重,不像是煉氣士死後冤魂所化,好像是陰間古老存在。”/br李言初皺皺眉,以防萬一,他又催動泰山府君大印,玄妙的古老的氣息鎮壓在仙道符文之上,/br隨即又取出判官筆,此筆連陰間不死不滅的地陰胎都可以鎮壓,來曆非凡,並非普通的判官筆,/br又是一道強大的封印落下,穩固無比。/br這封印是李言初親自布下,來日尋得此人身份,再為其解開不晚,/br此人若是陰間凶魔,巧言令色,加上這幾道強橫符文禁製,定然也無法逃脫。/br深淵底下並無任何的活物,連草木都未生長,光禿禿的,/br這深淵的出現本就極為奇怪,仿佛是被人為開辟,/br李言初探索半天,並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腳下便生出祥雲,駕雲來到了斷崖之上。/br翠花此時體大如虎,周身有雲氣籠罩,靜靜的趴伏在一座青石之上,香火飄帶纏繞在身邊,氣息神聖,/br三寸高的天魁真人元神在另一塊青石之上盤膝打坐,膝上橫陳著那柄桃木劍,/br見到李言初駕雲而來,翠花眼前一亮,連忙撲過來問道:“怎麼樣?先前底下光芒大作,又有古老氣息,是有人動手了?”/br天魁道人也轉頭凝視著李言初,對此似乎極為感興趣,/br李言初便說起了在深淵底下的經曆,/br翠花聞言,感歎道:“被好友背刺,囚禁於深淵底下,聽著好慘。”/br三寸高的天魁道人微微思忖片刻,皺了皺眉:“被仙道鎮魔符文鎮壓,按說絕不會是正道高人,不過凡事也有例外,此人說的有道理。”/br李言初道:“前輩覺得我不該加固封印?”/br天魁道人搖了搖頭:“這是兩回事,封印還是要加固的,此人被囚禁在底下,為了脫困,什麼話說不出來,不可儘信。”/br李言初也是此意,不然若是親手釋放出一尊驚世魔頭,恐悔之晚矣!/br李言初又問道:“前輩可知道大夏煉氣士陸方?”/br天魁道人搖了搖頭:“不知,自大夏王朝覆滅之後,諸多煉氣士行蹤隱秘,借各大名山大川,寶地福地躲避天機修行,極少在世間行走。”/br李言初點了點頭,/br此人氣息強橫絕不是無名之輩,隻是對方既不願意說出加害自己的友人名字,似乎怕觸犯某種禁忌,/br那麼反過來也是一樣,他說的名字陸方或許也是假的,/br此事隻能在日後查明真相,再作計較。/br李言初本打算離開,可轉頭看了一下這深淵,微微思索片刻,/br“這深淵在此地生機斷絕,留之無用。”/br天魁道人一愣,沉聲道:“小友這是什麼意思?”/br李言初笑了笑:“不如封了它。”/br天魁道人聞言便道:“小友擅長土形法術?”/br李言初淡淡一笑:“略懂。”/br隨即他便施展**力,運轉鞭山移石的神通,/br轟隆隆!轟隆隆!/br地貌改變,這道深淵竟然緩緩愈合,/br片刻之後,徹底消失不見!/br李言初早已查探過,此地方圓數十裡並無生靈,那是一片絕地,/br他運轉**力將此地地貌改變,或起山峰,或化作平川,/br同時,又施展掩日攘消災等神通屏蔽此地。/br天魁道人感歎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小友這手段可謂通天徹地。”/br他識得李言初手中施展的乃是仙術,並且已經運轉到極高層次,徹底改變了此地的地貌。/br李言初淡然一笑:“走吧,我們回趟山穀看一下。”/br先前他與天魁真人初遇之時,便是在那有巫神神像的山穀之中,/br要解開天魁真人身上的謎團,或許就要從這山穀而來。/br李言初騎上翠花,翠花頓時騰空,/br天魁道人此時已經恢複大半修為,先前被那紅色大蟒吞下之後,瞬間被煉去修為,/br後經過李言初的清心玉佩溫養,已經恢複許多,/br此時,三寸高的元神靜靜的漂浮在李言初的身邊,周身閃爍著霹靂雷火,/br這是極為高明的神通遁術。/br李言初他們離開後不久,十萬大山之中緩緩走過一道身影,/br身影似乎從極遙遠的地方走來,走的極慢,還伴隨著咳嗽聲,轉瞬之間就來到了此地,/br正是先前與長生老祖交談的狐骨婆,/br此時這瞎眼老婆子拄著一根拐杖,來到此間,/br輕聲道:“長生那廝既有如此野心,為何老身不能有,待會兒悄悄看一下封印是否被打開。”/br隻是忽然,她便皺了皺眉頭,猛地抬頭,/br沉默半天,瞎眼老婆子罵了一句:“那麼大一條深淵呢?”/br長生老祖與她相識數百年,這老婆子看人從來是直勾勾的,/br雖然眼眶子裡並沒有眼睛,/br長生老祖也分不清此人究竟是真瞎還是假瞎,/br可此時,狐骨婆卻顯得有些焦躁,她在原地輕輕的踱步,/br“不對,分明就是此地,數年前我還來過這裡,以我的記憶絕不會出錯。”/br狐骨婆臉皮愈發顯得溝壑縱橫,/br她輕輕邁出一步,身形隨即便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br又來到一處地方,仔細感應了一下,依舊未發現那道寬闊的深淵。/br“怪了,深淵去哪裡了,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br狐骨婆一雙眉毛深深的皺在一起,/br下一刻,再次邁出一步,身形消失,/br再次浮現之時,已在十裡之外,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深淵的痕跡,/br於是此地便有一道身影不停的消失,浮現,消失,浮現……/br一個瞎眼的老婆子,拄著一根係的各種白色骨片的拐杖,在這茫茫大山之中奔波,/br許久她才停下腳步,/br“究竟出了什麼事情?”/br狐骨婆有些淩亂,空洞洞的眼眶之中浮現光芒,她手上那根拐杖也散發出青白之氣,/br狐骨婆佝僂的身形逐漸變直,溝壑縱橫的臉皮也逐漸變得年輕,/br整個人仿佛在返老還童一般,似乎在施展一種極為厲害的神通,/br青白二氣籠罩,不停的被她吸入眼耳口鼻之中,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年輕了起來,/br從一個白發蒼蒼,身形佝僂,雙目失明的老婆子,/br變成了一個長的醜陋的年輕女子,/br五官十分醜陋,隻是比先前年輕了許多。/br狐骨婆手中的拐杖輕輕一頓,青白二氣形成漩渦,在她頭頂上環繞,/br此時,她隱含怒氣,原本古井不波的平淡語氣也有了起伏,/br“是誰這麼閒,竟然把深淵給合起來了!”/br很快,她就鎖定了一個人物,/br狐骨婆隱含怒氣沉聲道:“長生這廝不當人子,竟想獨吞此地,虧我還好言相勸,讓他不要引火燒身。”/br“王八蛋!”/br而此時遠在千裡之外的長生老祖駕馭紅色大蟒禦風而行,雲霧籠罩,縹緲若神人,/br在空中飛行之時,隱隱察覺不對,/br他皺了皺眉頭,豁然轉頭,/br“這種感覺……是誰在咒罵老夫?!”/br……………/br李言初來到先前那處巨大的裂穀之中,/br此時裂穀山體之上雕刻的那尊蟲首人身的神像已然消失不見,/br李言初雙眸凝視著天魁道人,心道:“重返此地,天魁道人不會被拘在這裡吧。”/br天魁道人站在這裂穀之中,四處打量,發現李言初正在凝視自己,/br便道:“怎麼了?”/br李言初道:“前輩在此地可有什麼特殊的感應?”/br天魁道人道:“特殊感應?”/br翠花補充道:“就是有沒有那種你心底特彆渴望的東西?”/br李言初給了她一個聰明的眼神,翠花嘴角微微一翹,傲嬌的昂起下巴,/br“我可是極聰明的,隻是最近有些走背字而已。”/br翠花心道。/br天魁道人搖了搖頭:“貧道乃修道之人,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並無什麼渴望之物。”/br旋即他微微抬頭笑道:“若說有什麼渴望之物,那便是徹底鎮壓那巫神,避免祂複蘇,禍亂人間。”/br李言初點了點頭:“前輩高義。”/br他心中默默歎了口氣,/br既然天魁前輩這邊沒有感應,隻能在此地慢慢搜索,/br他揮手之間祭出八卦鏡,黃澄澄的古鏡光芒大作,一寸一寸掃過這山穀,/br與此同時,李言初祭出道塵珠,這玄妙的寶珠流露出強橫的道韻。/br李言初心中默念:“保佑我破開天魁道人身上的謎團!”/br微微思忖片刻,他又看了一眼道塵珠心中道:“如若不能,便讓我尋到一件寶物。”/br總不能白來一趟。/br李言初給了翠花一個眼神,便開始四處尋找,/br天魁道人頗覺驚訝:“小友在找什麼?”/br李言初一本正經道:“先前來到此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感應,因此特來尋找。”/br天魁道人恍然:“原來如此。”/br來到先前鬥法之地,李言初一手托著道塵珠,一邊放空精神在其中走來走去,/br過了一會兒功夫,三人再聚,翠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並無任何的發現。”/br天魁道人沒有說什麼,方才他隻是純粹的閒逛,/br李言初也沒有尋到任何的蛛絲馬跡,/br翠花悄聲道:“或許秘密不在此地,不如先離開,事已至此,也無法強為。”/br李言初微微頷首:“也隻能如此。”/br幾人剛準備離開,他忽然在廢墟之中發現一個一尊極小的雕刻,/br李言初挑眉,施展隔空取物道術抓了過去,/br這乃是一尊人形的石雕,李言初看清楚這雕刻模樣之後,忍不住一愣,/br這上麵刻的赫然便是天魁道人!/br(本章完)/br(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