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直到離開那個偏僻的山穀,火德星君還有點頭暈腦脹。
黑虎星君沒有把他攔下來的意思,那個神秘的存在也沒有,他們就這麼看著他離開,仿佛勝券在握一般——火德星君一度不太能理解,這黑虎星君,還有那神秘的存在,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居然敢就這麼放他離開。
畢竟在身形被拚湊完成之後,他的實力也得到了恢複。
實力恢複了,大能該有的水平也就回來了,眼下的他再回過頭去審視自己剛才聽到的那些東西,也已經不會再那麼輕易地被影響了——那些話雖然聽起來很有煽動力,很像回事,但也僅僅隻停留在這個程度而已。
對付之前那隻剩下一個腦袋的他,這些言語或許還是有用的,但在眼的他已然恢複了實力,這些看起來很唬人的話語,在他的眼中也已經開始變得漏洞百出。
每個大能的意誌都堅如磐石,那堅定的意誌甚至足以超越生死,這可不是三兩句話就能撼動的,那神秘的存在多少有點小看他了。
“總之,先回去呼朋喚友,再做計較,這東西看起來很危險,隻靠自己恐怕很難……嗯?”
剛準備起飛的火德星君,突然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人人如龍的念頭再一次從他的心底升起,之前聽過的那些話語也再一次浮現在他的心頭——是,這些話語在他的眼中仍舊是漏洞百出,仍舊不足以撼動他的心神。
可問題是,他自己居然會想要,去相信這些。
哪怕那聲音說出來的話再怎麼離譜,但至少人人如龍這個願景是美好的,這個願景是美好的,也就是說這個聲音本身踐行的道路是靠譜的,都已經踐行在這樣的道路上,這肯定也不會是什麼壞人,都已經不是壞人了,那他這種將其扼殺的行為……
“等等?這是怎麼了?”
火德星君突然一愣,緊接著使勁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街上的行人看到火德星君這副樣子,不禁紛紛避開,畢竟這赤發紅髯的老頭光長相就是一副脾氣火爆不好惹的樣子,眼下又是當街開始發瘋——若不是火德星君眼下手裡沒拿著兵刃,人們甚至要把他當成那即將殺性入腦的煞氣瘋子。
不過就算沒拿兵刃,火德星君眼下這副樣子也和煞氣瘋子沒什麼區彆,於是在短暫的由於之後,百姓們果斷選擇了報官。
以前的話,這種事報官是沒什麼用的,畢竟捕快們手裡的鐵片子刀,真乾不過那些煞氣高手們手裡的凶煞兵刃——不過現在的話,就完全是兩碼事了,畢竟縣裡這段時間新來了一個打虎英雄杜捕頭。
要說起這杜捕頭,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漢,隻是往那一站就如同鐵塔一般,雙拳能站人,臂上能跑馬,可惜少了那巴掌寬的護心毛,不然就完美符合大夥眼裡能打的形象了。
不過就現在的話,大夥也是對這個杜捕頭頗為敬畏的,起碼換個人說自己是打虎英雄,他們未必會相信,但這杜捕頭往那一站,大夥就覺得再來三隻老虎恐怕也會被當場打死。
覺得對方能打死老虎,這是畏,而在畏之外,自然就是敬了,和前麵幾任捕頭不同,這位杜捕頭是真的做事,每天都會出來巡街,但凡看到鬨事的煞氣高手都會當場抓回去。
那可是煞氣高手,等閒十來個人都製不住的,甚至有不少人都能揮出劍氣刀芒,這簡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手段。
可就是這樣的人物,說抓也就抓了,上去就是三拳兩腳,跟抓雞一樣容易。
“難道說,我們這杜捕頭也是個高手?”
這樣的場麵見多了,百姓們心中也難免會有些不靠譜的猜測,不過細看下來又不太像,畢竟他們這位杜捕頭可是基本沒碰過身上那把腰刀。
拿兵刃的,看著再弱也有可能是高手,不拿兵刃的,再怎麼身強體壯也隻是等閒之輩。
這一點,基本已經算是常識了。
但總有些人能突破所謂的常識,做到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這樣的人,往往會讓人心生信任。
“所以說……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呢!還不趕快把杜捕頭請過來!”
一群百姓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找到了正在巡街的杜乘鋒。
接到報案的杜乘鋒自然是一路趕了過來,畢竟赤發紅髯這個特征實在是太過顯眼,若是讓火德星君這個老頭當街撒起潑來,天知道會死多少人。
不過問題也在這裡了,在他的認知裡,這火德星君明明是個相當守規矩的,雖然偶爾也會跟一些煞氣高手打得遍地廢墟,但至少不會出現這種當街撒潑的事情。
“所以說……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見得火德星君還在街頭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杜乘鋒連忙將其拽到了沒什麼人的小巷子裡。
“怎麼搞的?你也煞氣入腦了?”
“老夫,老夫……”
哪怕雙手已經被掐住,火德星君仍舊拚命的掙紮著,想要再給自己的腦袋來上幾下。
或許在外人眼裡,這是極度瘋狂的行為,但隻有火德星君自己清楚,這是他自救的手段——必要的疼痛可以讓他保持清醒,也能讓他維持住最基本的理智。
畢竟眼下的他,已經完全沒辦法抗衡那些聲音。
那些曾經聽過的聲音,那些漏洞百出的話語,明明應該沒辦法撼動他的心神才對,此刻卻一直都徘徊在他的心頭久久無法消散——那些話語就像是有著生命力的蛇蟲一樣,正在往他的心裡鑽。
“他是對的,他說的都對……”
在失去了疼痛的刺激之後,火德星君甚至喃喃自語出聲。
“就該是這樣……不,隻能是這樣!假的,他們都是假的,那些所謂的規矩都是假的,是他們維持自己地位的手段,明明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明明人人都能做到的,明明……不對!”
火德星君一口咬在自己的舌頭上,劇烈的疼痛感讓他清醒了幾分。
緊接著,他便抬起了頭,看向了麵前的杜乘鋒。
“快!幫老夫一把!”
“……怎麼幫?”
看著滿嘴淌血的火德星君,杜乘鋒整個人都看愣了,他實在是不太理解這到底是出了什麼狀況,之前還沒什麼事的老頭,怎麼突然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至於幫忙……連狀況都沒搞清楚,他能怎麼幫?
難道說要像火德星君自己之前做的那樣,給這老頭的腦袋來上兩拳?
“不是這個!”
眼看著杜乘鋒這邊已經掄起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火德星君果斷搖頭。
一方麵自然是因為這樣做沒用,眼下他遇到的問題已經不是單純的痛感能解決的了,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杜乘鋒眼下有些興奮過頭了,他很懷疑這一拳下去會直接打碎自己的腦袋。
雖然這也可以當作解決問題的一種方式,但很明顯,這問題還有彆的解決辦法。
“告訴老夫!”
這樣說著,火德星君一把攥住了杜乘鋒的雙臂。
“告訴老夫!人人如龍是錯的!告訴老夫!這世間就應該有上下尊卑!”
“……就隻是這個?”
杜乘鋒微微皺眉。
如果說剛才的他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那麼現在的話,經過這一會的觀察,他已然對這火德星君的狀況有了一些判斷——很明顯,這火德星君眼下更近似於一種“心魔橫生”的姿態,剛才那些擊打也隻是想要通過痛感來維持自己的理智。
而現在,暫時恢複了理智的火德星君已經想到了解決方案,這老頭找到的辦法,是尋求外界的認可。
換句話來說,隻是這個,但也不隻是這個。
眼下的他大可以直接複述一遍火德星君的話,但這種敷衍了事的複述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眼下的他對於火德星君來說已然成為了一麵鏡子,火德星君要在他的身上看到那份本該屬於火德星君自己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