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裡沒喝酒。”
聽到這個結果,陳益和劉所長相互對視了一眼,後者開口:“和朋友喝酒的時候出事的吧我叫人打聽一下王福江的朋友”
派出所雖然沒有刑事案件的立案權,但協助刑偵支隊調查還是沒問題的。
陳益也覺得這裡畢竟是對方的轄區,問起來比較方便,於是點頭道:“行,那辛苦劉所了。”
劉所長:“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
說完,他扭頭喊道:“那個誰!過來過來!”
兩名民警聽到,趕緊跑著趕了過來。
“陳副支,劉所。”
劉所長:“小李啊,死者叫王福江,你帶人去打聽一下,看看他昨天晚上離開家後,去找誰喝的酒。”
小李立正:“是!劉所!”
眼見陳益掐滅了手中的香煙,劉所長掏出煙盒,又遞了一根過去。
陳益見狀連忙婉拒:“不來了不來了,我煙癮沒那麼大。”
“劉所,你也得少抽點啊。”
劉所長笑嗬嗬道:“幾十年了,習慣了。”
隨即,他收斂笑容看向法醫工作的位置,說道:“很長時間沒有遇到過死因不明的屍體了,希望不是命案吧。”
死人很正常,但殺人可就不正常了。
他常年工作在偏遠的鄉鎮裡,說實話雞毛蒜皮的事情很多,有些鎮民和村民閒著沒事就喜歡報警,連偶爾吵個架都能鬨到派出所。
但重大刑案就很少了,很長時間也碰不到一次,更彆說是命案。
陳益沒有說話。
是不是命案,還要看法醫的屍檢結果以及後續的調查結果。
很快,初步屍檢已經結束,暫時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需要送回局裡進行解剖,重點檢查血液藥物殘留和胃溶物。
家屬情緒有些崩潰,嚷嚷著要一起去。
情理之中,正好到了市局可以在確認書上簽字,若是拒絕解剖的話,那就隻能老刑警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有些家屬想法比較傳統,講究屍體完完整整入土為安,接受不了開膛破肚。
這很正常。
當刑事勘察車離開之後,圍觀的人也漸漸散去,但還有相當一部分人駐足停留,議論紛紛。
這種事情,可能一輩子也遇不到一次。
陳益等人沒有回市局,而是跟隨劉所長去了派出所,此時江曉欣正在利用所裡的電腦係統排查監控。
拋屍現場雖然是在荒郊野外,但從三輪車行駛的方向看,是要從鄉鎮主路拐進去的。
除非,在中途刻意改變方向,在村裡進行了繞路。
那就要看拋屍者有沒有那麼聰明了。
等待屍檢和走訪結果的過程中,陳益幾人坐在了江曉欣身後,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麵。
一共三個路口,兩個小路口,一個大十字路口。
畫麵快進。
十點。
十點十分。
十點半。
十一點。
十二點。
當時間來到十二點五分的時候,一輛三輪車出現在了監控畫麵內,江曉欣立即正常速度播放。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三輪車後鬥內,躺著一個人。
更明顯的特征就看不太清了。
三輪車剛剛進入監控,很快拐進了一條小路,那正是通往拋屍現場的路。
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拋屍的那個家夥。
“放大。”陳益開口。
江曉欣後退暫停畫麵,將車主臉部信息放大,可惜清晰度比較低,隻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
陳益盯著該男子看了一會,轉頭道:“劉所,麻煩把截圖發給走訪人員,有一個篩查依據。”
劉所長:“好。”
陳益:“江姐,順著三輪車來的方向往前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出發地點。”
江曉欣點頭:“明白。”
時間來到下午三點,方書瑜打來電話,應該是全麵屍檢有了結果。
陳益接通按下免提,放在了桌子上,讓所有人都能聽到。
“喂書瑜。”
方書瑜:“陳益,結果出來了,死因是雙硫侖樣反應。”
“雙硫侖樣反應”
陳益有些意外。
雙硫侖樣反應,通俗來講就是藥後再飲酒,導致出現軟弱、眩暈、嗜睡、幻覺、頭痛、惡心、嘔吐、血壓下降,甚至休克等不良反應。
日常生活中比較常見的,就是頭孢類藥物了。
吃了頭孢不能飲酒,這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常識。
嚴重者,還會有呼吸困難、心電圖改變,直至危及生命。
“是頭孢嗎”陳益詢問。
方書瑜:“是。”
“死者生前吃過頭孢類藥物,且在很短的時間內喝了大量的酒,外加肝臟胃部基礎疾病,這才導致死亡。”
陳益看向秦飛。
秦飛連忙道:“死者家屬……沒提這件事。”
聽到秦飛的聲音,方書瑜開口:“我出去問死者家屬了,死者在昨晚吃過飯後,確實用了頭孢藥物,因為死者前段時間因感冒引發了細菌性肺炎。”
陳益:“這是最終的結果是嗎”
方書瑜:“是的,沒有任何外傷,沒有任何中毒跡象。”
陳益:“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
劉所長遞過來一根香煙,說道:“這麼快就有了結果,你們法醫很專業啊。”
“如此的話,就是意外”
陳益接過香煙,點頭道:“大概率是意外。”
“這個王福江,不知道頭孢不能配酒喝的嗎”
劉所長歎了口氣,道:“類似的事情我見過很多,醫囑說幾天內不能抽煙不能喝酒,但他們還是照乾不誤。”
“乾了,也沒見出什麼事,所以就越來越不在乎了。”
陳益點燃香煙,道:“這種情況確實很普遍。”
說話間,劉所長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喂”
他接通。
“找到了行,把人看住!不要多說話!我們馬上到。”
他可不敢讓手下貿然去審問,萬一還有第二種可能呢
知道死者吃了頭孢,故意灌酒,企圖謀殺
誰也不敢保證。
掛掉電話後,劉所長看向陳益:“陳副支,人找到了,三輪車也找到了,就是鎮附近開雜貨鋪的,和死者是朋友。”
陳益起身:“走。”
幾人開車來到了雜貨鋪,已經有穿警服的民警在門口守著,路過的人看到這架勢,也不敢進去買東西。
陳益下車走了進去,看到一名男子正緊張的坐在那裡,不停的抽著香煙。
房間內,還有殘餘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