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還沒有結束。
針對劉誠樸的全麵調查馬上開始,他的手機是重點,交給了諸葛聰處理,其他技術警員負責協助。
彆看平時調研的時候諸葛聰不顯山不露水,他可是省廳實打實的計算機信息高級人才,在市局眼中就是專家一樣的人物。
若單獨到了地方沒有陳益遮住光芒,絕對有資格受到重視。
手機是一方麵,剩下的就是他的活動軌跡和人際關係。
住處,住處周圍的監控,所有能查到的送餐路線,點餐人員,同事……都在排查範圍之內。
還有鐘落村的村民,以年輕女性為主,不管是已婚還是未婚。
之前是巨網籠罩受害者,現在是密網籠罩嫌疑人。
他一切的一切,都將在警方的縝密調查下無所遁形。
陳益再次來到了鐘落村。
這次可不是一個人,身份也不是路過遊客,幾十名警察前後堵住了村子,村長露麵。
村長五十多歲,不是外調的,就是本村人。
有山葬這個風俗在,外來人員會受到嚴重排擠,乾不長的。
所有得到消息的村民離開家門,人群聚攏,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多警察來到村子,村長的臉色不太好看,視線掃視村民,懷疑是不是有人泄露了吉君和山葬的消息。
其中劉麻在,那位村姑在,釣魚老翁也坐在自家門口,看著領頭的陳益十分意外。
原來,這個年輕人是警察,似乎還是個官。
鐘落村的村民比較團結,一切以村長馬首是瞻,站在他的身後。
“這位領導,發生什麼事了嗎?”村長擠出客氣的笑容。
陳益看了一圈收回視線,說道“查劉誠樸的案子。”
“劉誠樸?”村子明顯一愣,繼而略微鬆了一口氣,“那孩子離開村子好幾年了,在外麵犯事了?”
村民見得警察上村好像不是為了山葬,緊繃的情緒稍緩,然後竊竊私語起來。
村子就那麼大,劉誠樸他們都認識。
這麼多年離開村子的年輕人有不少,但犯事的倒是第一次聽說。
人群中,一對中年婦女有被嚇到,這兩位應該就是劉誠樸的父母了,他們沒有衝上來追問怎麼回事,隻是焦急的站在那裡。
陳益神色平靜“犯了點事,所以需要鄉親協助調查,打擾了。”
村長連忙道“不打擾不打擾,配合政府工作應該的,就是不知道誠樸這孩子犯了什麼事啊?偷東西嗎?”
“比偷東西可嚴重的多。”說話的同時,陳益舉起手中的證物袋,裡麵的紅色繡花非常顯眼,“這枚平安符是誰的?”
所有警員觀察每一名村民的表情,尤其是女性,但沒有發現疑點,大家更多的是茫然。
村長回頭喊道“誰的東西?站出來!”
村民麵麵相覷,皆是搖頭。
見狀,村長看向陳益,笑道“領導,我們村子的女人沒有會繡花的,多少年了,都沒見誰繡過。”
陳益放下證物袋,問“誰負責外出采購?”
村長轉頭“虎子!出來出來!”
被叫到名字的男子趕緊上前幾步,但沒有超過村長所在的位置,看得出來村長在鐘落村的威信還是很高的。
“領導,就是他了。”村長道。
陳益看了過去,問道“這些年外出采購的時候,沒有幫人買過刺繡或者針線嗎?”
虎子征求村長意見,村長讓他有啥說啥。
“買過針線。”
“什麼顏色?”
“隻有白色和黑色,我看那上麵是紅色的線啊,肯定沒買過。”
陳益再次看向所有村民“哪個女人自己下過山?或者有誰買過刺繡。”
沒有人回應。
村長笑道“領導你看,真的沒有。”
陳益思索片刻,提出請求“能不能允許我們去每個女人家裡看一看。”
這件事並不合規,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村民有涉案嫌疑,需要征得當事人的同意。
村長麵露為難之色“這……”
他明白【看一看】是什麼意思。
村民反應不大,似乎家裡被警方“搜查”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反正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和秘密。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陳益走上前來,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村長的臉色就變了。
內容,肯定和山葬有關係。
作為村長,陳益清楚他肯定是重要參與者,維持著鐘落村的習俗永不改變,當然,這也是上一輩老人常年灌輸的思想。
還是那句話,強硬打壓不如懷柔滲透,慢慢讓村子回歸現代化回歸正常。
陳益沒有管這件事的打算,來村子隻是查案,相關問題自有陳局處理。
“那個……可以,隨便看啊。”村長的態度瞬間明朗,回頭喊道“村子裡所有女性的家!讓政府進去好好看看,不會亂動東西的,都彆阻止!”
村民答應,偵查員四散開來。
村子也就幾百人而已,而且以男性居多,一路查過來耗費不了多長時間,當天就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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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不太放心沒有留在原地,跟了上去,劉誠樸父母立即湊了上來,三人邊走邊低聲說著什麼。
兒子犯事,父母不可能無動於衷,對村民來說,村長是唯一的主心骨。
陳益也有些意外,劉誠樸的父母竟然沒刨根問底,看來是更信任村長。
他挪動腳步,來到了釣魚老翁麵前。
“大爺,又見麵了。”
老翁的態度有了微弱的變化,屁股下的大椅子並不適合他的體型,能活動的空間很大。
麵對陳益主動打招呼,他笑了笑,扯動臉上的皺紋更加深邃“村子的娃娃第一次犯法,你說這事鬨的,不好意思啊,給政府添麻煩了。”
老翁很有歸屬感,整個村子就是個大家庭,哪怕劉誠樸不是親戚,相對外人就和自家孩子一樣了,所以才會有道歉的行為。
陳益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椅子,於是選擇了站著。
“今天沒去釣魚啊?”
老翁說“昨天釣的夠吃了,這魚是真的好吃,炸炒都合適,吃了那麼多年都吃不夠,小夥子,真不帶點回去嘗嘗啊?”
陳益“不了大爺。”
沒聊兩句,劉麻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對老翁叫了聲太爺後,一臉希冀的看向陳益。
陳益當即開口“今天沒帶現金。”
劉麻失望,但沒有走,詢問“領導,誠樸到底犯啥事了?是不是搞錯了。”
“嗯?”陳益反問,“聽你的意思,劉誠樸不是一個能犯事的人?”
劉麻沒有馬上回答,看向老翁“您說呢太爺?”
老翁“麻子你要相信政府,要是沒犯事查他乾什麼?”
劉麻聳肩,他隻是好奇。
老翁還沒說完“不過在我這裡啊,誠樸還是一個好孩子的,比他強多了。”
說最後五個字的時候,他指向劉麻。
劉麻訕訕,不敢反駁老翁。
在山野的小村子裡看資曆不看能力,年齡還是非常重要的,老人的地位一般都比較高,說話好使。
“好孩子?”
陳益倒是不懷疑,犯罪嫌疑人也不一定是壞人,此案目前……依然還是不能排除報複動機。
老翁“他要是真犯了事,應該不得已吧,哎,希望政府也不要處罰的太嚴厲了,不行送回來,我們好好管教。”
陳益沒有回應這句話,老翁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或者法律意識淡薄。
劉誠樸涉重案已經鐵板釘釘,就看到底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