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亂套了。
於占林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警察帶走,消息已經傳到了於家,為的依然還是閆麗娜在酒店離奇死亡的案子。
無罪釋放後再次接受調查,說明什麼?說明此案很有可能推翻重審。
於海德給於坡打電話,對方沒接,把家人叫來後繼續打,還是沒接。
坐不住了,全家集合浩浩蕩蕩的奔向鐵平分局,於占林被帶走的太過突然,至少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出現了新的線索?
還是閆家去上告了?
有於坡在,幾人合計了半天猜測可能是後者。
“判了賠償一百五十萬,他們還想怎麼樣?是嫌錢少嗎?嫌錢少可以說啊!大不了再賣一套房子!”
於家老二心中有些慌張,尤其是打不通老三於坡電話這件事,讓他更慌。
爺爺於海德坐在車裡一言不發,隔個五分鐘就會給於坡打去電話,一直沒通。
鐵平分局,辦公室。
於坡揉著額頭坐在椅子上,辦公桌上的手機正在不停的震動,未接電話已經達到兩位數了,還在不停的增加中。
他不是不想接,是不敢接,接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未來事態的發展,他已然能看到百分之九十的結果,無法左右,就看自己的選擇了。
審訊室。
陳益兩手空空坐在於占林麵前,旁邊站著的是孫樹祥。
此時此刻,孫樹祥暫時不清楚陳益查到了什麼,不過馬立川既然已經停職,說明卷宗裡的屍檢部分,應該是有問題的。
屍檢報告決定了一線刑警的調查和審問方向,如果屍檢報告不對,那麼此案的結果很有可能是錯的。
想到這裡,孫樹祥的臉色相當不好看,夾雜著一抹冷意,冷意針對馬立川。
他剛調來鐵平分局不久,和馬立川並無私人友誼,也就是普通的同事,頂多算君子之交而已,平時辦案完全按照程序來,中規中矩。
有時候法醫室那邊需要排隊,他也從未想過插隊,慢慢等就是了。
現在因為馬立川導致案件出現巨大紕漏,孫樹祥不可能有好心情。
說實話,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鐵平分局現在看來不是什麼“好”地方。
“於占林是吧。”
陳益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語氣還算平和。
於占林同樣客氣,就是對陳益很是陌生,一臉疑惑點頭道“我是於占林。”
陳益“自我介紹一下,省廳刑偵總隊副總隊長陳益,我接到舉報,關於閆麗娜的案子需要重新調查,目前已經掌握了新的線索,因此請你過來了解情況。”
對方的身份讓於占林心中大駭,做夢都沒想到已經審完查完判完塵埃落定的案子,竟然會把省廳的領導引過來。
他做賊心虛非常的緊張,喉嚨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兩隻手貼合緊緊握起。
甚至於,已經沒有勇氣和陳益對視了。
“剛才的話,你聽明白了嗎?”陳益道。
於占林下意識點頭。
陳益“好,既然聽明白了那我就直接問了,之前麵對鐵平分局刑偵大隊審問的時候,你撒謊了嗎?”
於占林立即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陳益不予質疑,繼續問“閆麗娜的死因是血管瘤破裂嗎?”
於占林“是吧?孫……孫隊長他們說是啊。”
他看向站在陳益旁邊的孫樹祥。
聞言,孫樹祥的臉色更加難看,冷厲的視線嚇的於占林趕緊收回目光。
特麼的我隻負責查案,屍檢跟我可沒啥關係!你看我乾毛!
陳益神色平靜“你提前準備好了虐戀工具,是不是想趁著閆麗娜酒醉單方麵偷偷使用。”
於占林否認“她同意了!”
陳益“那麼長時間都沒同意,偏偏這次同意了?”
於占林“是啊,我求了她好久,她才勉強同意的。”
陳益微微點頭“好,於占林,聽清楚我接下來要說的話,閆麗娜的死因並非是血管瘤破裂,而是體位窒息,知道體位窒息什麼意思嗎?”
於占林不懂,但臉色略微有些發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場景。
陳益來了一個名詞解釋“體位窒息,是指被強迫固定在一個特殊體位,使呼吸運動造成障礙或致使上呼吸道阻塞導致的窒息死亡。”
“舉幾個例子吧,比較常見的固定體位的方式有捆綁雙上肢的懸掛、捆綁胸腹部的水平懸掛、四肢固定捆綁在背部、麵部俯伏等。”
“從捆綁導致體位窒息到死亡的時間,一般由幾分鐘至幾個小時不等。”
“現在明白了嗎?”
於占林的臉色更白了“你們……你們上次不是這麼說的。”
陳益關注於占林的反應,開口道“上次是上次,現在由我負責此案的調查,既然閆麗娜死於體位窒息,那麼你當初的供詞便存在問題,回答我,你對閆麗娜做了什麼。”
於占林“我沒撒謊,就是……發生關係啊。”
陳益“怎麼發生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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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占林有些煩躁“上次已經說的很詳細了!”
陳益搖頭“不對,你所供述的過程和體位窒息的死因有衝突,閆麗娜當時的狀態絕對不是正常姿勢,還有,從閆麗娜手腕的捆綁痕跡看,她應該是背著手被綁的,但你卻說雙手置於胸前。”
聽到捆綁姿勢,於占林額頭滲出冷汗,急了“你……哪有你們這樣的!說的完全不一樣?孫隊長他……”
聽到於占林又提自己,孫樹祥眼皮都開始跳了,氣的不輕。
“不要再提孫隊長。”陳益打斷,“以前的口供作廢,現在是新一輪審問。”
於占林有點失去理智“你們過家家呢!鬨著玩?!”
陳益的聲音自始至終都非常平靜“查案講究證據,我來和你說一個事實吧,閆麗娜胸口處有外力引起的紫紅色變,說明她生前胸腔遭受過小型物體的長時間壓迫,縱觀整個酒店房間,隻有一把小凳子符合特征,她當時是趴在那個椅子上的,對嗎?這件事你可沒說啊。”
於占林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陳益敲桌子發出聲響,示意於占林說話。
於占林“我……我忘了,可能有吧,當時我們都喝多了,房間就那麼大,誰知道具體在哪做過。”
陳益“那捆綁方式呢?從痕跡看是背後捆綁。”
於占林含糊不清道“也許……也許是吧,喝多了不記得了。”
陳益驟然拍了一下桌子,巨大的聲響把於占林嚇了一大跳。
“於占林!親熱的細節你記得那麼清楚,捆綁方式忘了?!老實回答問題!!我們警察是看證據說話,沒有證據會這麼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