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陳益一行人來到了米德力和饒家武所在的檔口,這裡是瑞城最大的翡翠交易市場,以毛坯手鐲為主。
同行或者顧客買走毛坯,然後找加工廠加工即可,比直接購買成品手鐲要便宜,並且在圈口大小的確定上自由不少。
成品手鐲的圈口已經固定,而有的毛坯手鐲可以上下浮動,能選擇的款式就多了。
這個地方遊客不少。
“老板,這個多少錢?”
“開價兩百萬。”
“臥槽……”
偶爾聽到問價的,顧客嚇得國粹的都出來了,扭頭就走。
“開價啊,你給唄,看多少給多少,怕啥。”老板吆喝了一聲,見對方沒反應見怪不怪的收回視線。
每天問價的人很多,早就習慣。
米德力的檔口已經空了,空蕩蕩的櫃台和周圍的熱鬨的相比格格不入,看來米德力的老婆並沒有轉租出去,自己也並未接手生意。
命案發生才一年而已,時間並不長,米德力家人應在處在逐漸接受現實的階段。
還未擴張成功的新店,估計也擱置了。
饒家武的檔口還在,一名男子正坐在櫃台裡麵玩著手機,不知道和饒家武什麼關係。
饒家武做的是中高端翡翠手鐲生意,沒有低於六位數的,品質都很好,所以相對其他檔口生意稍顯冷清。
當然,賺的也多,賣掉一枚手鐲利潤肯定不會低於五位數,運氣好能達到六位數。
陳益和男子聊了聊,得知是合夥人,沒有親戚關係。
饒家武雖然死了,但份額還在,這位合夥人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主,在和饒家武的老婆討論過後給了兩個選擇,要麼一次性出掉份額,要麼未來長久分紅。
饒家武的老婆選擇了後者,長久分紅。
翡翠行業的市場前景依然很好,除非蒲甘或其他地方突然發現一座巨大的翡翠礦,產量足以讓翡翠變成白菜價,且沒有和鑽石礦一樣藏著掖著,否則行業不會出現衰退甚至崩塌。
國人隻要認,就有錢賺。
“你剛認識饒家武的時候,他是乾什麼的?”陳益問。
麵對警察,合夥人知無不言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問啥答啥“就是乾翡翠的,玩原石。”
陳益“手裡不少錢?”
合夥人點頭“挺寬裕的,租檔口倒是小事,中高端翡翠手鐲需要壓貨啊,你彆看我這裡那麼多手鐲,價值幾千萬有了吧?但讓我拿出現金還真拿不出來。”
陳益理解他的意思。
檔口裡手鐲絕大部分是收來的,彆人從其他地方取了毛坯後賣給檔口,檔口再加價賣出去。
能不能賣出去,或者說能不能迅速賣出去,是個問題。
有的手鐲,在檔口擺個一年兩年都有可能,越貴的手鐲買家越謹慎,慎重選擇自己所心儀的。
畢竟,隻要不摔碎的話,要戴一輩子啊。
因此,檔口壓貨就很尋常了,這就和房產一樣,固定資產多,流動資金少。
沒點心理素質的還真乾不了,萬一哪天市場行情有了巨大波動,那可真是血本無歸。
其他的,這位合夥人就不清楚了,回憶和饒家武認識到現在,沒發現饒家武身上有啥問題,不存在不良嗜好。
陳益離開了翡翠交易市場。
他沒有專門去見米德力和饒家武的老婆親人,帶著眾人開車直奔郝震倫的家。
郝震倫和其他三人相比,區彆最大,更容易引起警方注意。
首先,他是單親家庭。
其次,他沒有結婚。
最後,他是四人中最年輕也是最張揚的,韓躍東已經了解過了。
張揚雖張揚,大問題倒是沒有,不過越張揚的人破綻越多,也許能找到推進此案的突破口。
“郝震倫住在瑞城有名的高檔小區,就是這裡了。”
二十分鐘後,車輛在小區門口停下,幾人轉頭透過車窗看向道路右側,說話的是梁其東。
看著眼前明顯檔次不低的小區,陳益問“什麼價?”
梁其東回答“九千,不談彆墅的話,瑞城普通商品房的均價在六千左右,最便宜的有兩千一平的,最貴的在八九千那個位置,九千已經是大平層的天花板了,邊境城市肯定和東洲沒法比。”
下車後眾人出示證件進了小區,小區管理倒是挺嚴,外人不讓進。
郝震倫母子住在一樓,敲了半天沒有反應。
“不在嗎?要不打個電話。”梁其東征求陳益意見。
陳益想了想,單親家庭喪子是致命打擊,哪怕已經過去一年也無法忍受一個人待在家裡,外麵可能心情好點。
小區一樓是有院子的,而且麵積不小,達到了八十平。
“去後麵院子看看。”
眾人離開單元樓抄近路拐了三百六十度,當來到郝震倫家院子門口的時候,視線穿越鏤空柵欄,果然看到一名中年婦女靜靜的坐在那裡,盯著眼前鮮豔的月季發呆。
女子的側臉非常好看,氣質溫婉而悠雅,陽光灑落院中,斑駁的光影與院中盛開的月季交織成生動的畫麵,略顯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