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四個女人身上掃過,陳益視線定格在包琳琳所在的位置。
她更緊張了。
從當前所掌握的線索看,此案的主謀應該就是包琳琳,她發現了鞏慶亮和多名女子保持聯係,發現了鞏慶亮和自己在一起其實就是為了錢。
沒有愛,隨時會離她而去。
於是,她聯係了曹娥和盧娜,合作將鞏慶亮毒殺,用了一種比較少見的合作殺人手法,概率均等。
誰也不知道手裡是不是真的毒藥,想以此達到疑罪從無的結果。
很聰明,但還是太年輕了,心理素質較差,典型的逍遙法外時自信無比,東窗事發時六神無主,沒有做好麵對失敗的準備,更沒有麵對失敗的經驗。
而盧娜三人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經曆了很多事情,哪怕到了現在也沒有過於慌張。
陳益等了足足兩分鐘,眼見還是沒有人說話,開口道“幾位應該清楚,沉默是無法逃脫法律製裁的,否則所有嫌疑人都可以選擇保持沉默。”
“碰巧遇到罷了。”曹娥突然開口,“我們是在高鐵站碰巧遇到的,就坐在一起聊了聊,僅此而已。”
【大姐】終究是【大姐】,在關鍵時刻站了出來。
秦飛他們忽然想到了曾經的前夫一二三四五,當時麵對警方詢問,最有“擔當”正是前夫一。
陳益輕笑“碰巧是吧?也就是說沒有提前約好?”
迎上陳益投來的眼神,曹娥眉頭微皺,下意識轉頭看向包琳琳,後者低著頭,一語不發。
“錢家新。”
陳益隻說了一個名字,直接導致曹娥、包琳琳和盧娜臉色突變。
她們吃驚很正常,對警方來說某些線索其實很好查,但對嫌疑人來說,每一個新線索的出現,都將加速他們的心臟跳動頻率。
“包琳琳,說話。”陳益盯著她。
包琳琳沉默,看來是準備一直裝啞巴,難道就沒提前想好說辭嗎?
殺人這麼大的事情,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至少要把錢家新這個破綻變得合理。
沒錯,錢家新這個人是不好查,但存在就是存在,加大調查力度用上時間,總會找到的。
最起碼,你可以編一個故事。
比如,因為某些原因想和盧娜以及曹娥交朋友,剛好錢家新有這個條件,便讓他代為邀請。
不管合不合理,能解釋就行。
至於範芝梅,可以再編一個故事,隻要不牽扯鞏慶亮即可。
雖然有點抱薪救火的意思,總比沉默強。
沉默,在警方眼中其實就是默認,大幅度增加嫌疑,真正無辜的人是不可能沉默的。
“這……這是我的事情,和你們無關。”包琳琳咬牙,額頭的細汗已經呼之欲出。
完全就是熊孩子。
做事情的時候不考慮後果,當需要為之負責的時候,呼天搶地意圖逃避,家人可以容忍她的錯誤,但社會不能。
鞏慶亮有錯在先不是殺人的理由。
曹娥臉上升起一絲無奈,包琳琳的回答顯然是心虛耍無賴的表現,不過……也勉強有用。
四人見麵隻是讓作案嫌疑提到了最高而已,依然隻是嫌疑,沒有證據,沒有口供,殺人罪就不成立。
陳益沒有回應包琳琳,轉移視線“範芝梅和盧娜有什麼想說的嗎?”
兩人沉默。
見狀,陳益聳了聳肩“行吧,你們私底下見麵這件事先不說,聊聊鞏慶亮的死吧,對於合作毒殺這件事,認嗎?”
“合作?”曹娥抬頭,“你想說我們一起殺了他?荒唐!”
盧娜緊接著開口“我上午下班就去了鞏慶亮的家,要是我下的毒,他怎麼可能第二天才毒發,能不能彆胡說八道?”
範芝梅“和我沒關係。”
包琳琳此時也開始辯解“不是我乾的。”
陳益嗬嗬一笑,看向盧娜“你說的沒錯,毒發時間很關鍵,鬼筆鵝膏素的潛伏期沒理由這麼長,所以毒不是你下的。”
盧娜沒想到陳益第一時間排除了她的嫌疑,剛要鬆口氣,隻聽陳益又說“但是,這隻因為你手裡的不是毒藥而已,屬於運氣稍微好點,真正的毒藥在她們三個人手裡,你作為參與者,就彆想著置身之外了,不可能的。”
盧娜有點傻眼。
“什麼叫毒藥在我們手裡?!”曹娥冷聲道。
陳益抬手指了指麵前的四個人,說道“這個案子根本不是四選一,而是四選四,你們四個人都參與了。
白色粉末狀的東西很好找,彆的不說麵粉就可以,將真正毒藥打亂抽簽,誰也不知道自己手裡是真正的毒藥。
你們想的很好,連嫌疑人都不知道受害者是不是自己殺的,警方又怎麼會知道呢?
但你們忽略了一點,共同犯合作殺人不能這麼算,人死了,你們四個都要負責!”
鞭炮嚇死人的例子是非共同犯,當前的案子是共同犯,因此不能一概而論。
簡單來說,不管真正的毒藥在誰手裡,都有責任。
法律,不可能讓罪犯去鑽這種空子,否則早就亂套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陳益的話讓四人呼吸開始急促,曹娥質問“你憑什麼說我們合作了,有證據嗎?對,我們是見過麵,那又怎麼樣,聊的不是殺人!你們拿到的監控有聲音嗎??”
陳益看著她“到了法庭上,希望你也可以和法官這麼說,鞏慶亮中毒死亡是事實,你們四個人在下毒時間見過他是事實,範芝梅利用自己的專業提取了鬼筆鵝膏素是事實,咖啡廳你們相談甚歡也是事實。
還有,作案動機都很充分,包括對錢不怎麼在乎的包琳琳在內。
什麼叫共同犯罪,你們覺得真的以為能這麼容易逃脫法律製裁嗎?”
曹娥臉色沉了下來,包琳琳和範芝梅嚇的有了無意識的小動作。
而盧娜,神色有了糾結之態,因為剛才陳益說了,毒不是她下的,就算合作殺人無法確定誰下的毒,但確定了誰沒下毒,應該對量刑有幫助的吧?
她胡思亂想。
“不過……”陳益話音一轉,看向盧娜,“雖是共同犯罪,但也有主謀從犯之分,並且真正下毒的人直接導致了鞏慶亮死亡,那麼沒下毒的人,自然罪過就輕一點,這是運氣,有人願意交代一下誰是主犯嗎?”
盧娜下意識抬頭迎上了陳益的視線,發現對方在看她後,慌張的趕緊又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