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輕紗般的黑暗覆蓋整個小區。
樹木輪廓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朦朧深邃,葉片間偶爾閃爍點點銀光,映照出急速逼近的黑色身影。
不得不說該男子膽子很大,敢選擇在小區裡刺殺。
可能,這是他最近多次跟蹤踩點後找到的唯一機會,總不見得直接進市局正麵硬鋼,那跟找死差不多。
空氣中有淡淡的清涼和芬香,陳益望著在視線中放大的身影,扔掉香煙防止熏眼,後撤步的同時右手探出,五指聚攏以擒拿式抓向男子手腕。
一般的對手絕對反應不過來,但男子似乎早已預判到了,手腕偏移,劃向陳益胸口。
空手對付持械歹徒要儘量保持一定距離,既要保證自己不會受到傷害,又要保證自己的攻擊可以對其構成威脅,這就考驗身體的靈活性和速度。
陳益再度後撤,右腿借勢前踢,被對方左手擋下。
“力量很大,身體素質也很強。”
陳益內心給出判斷,這明顯是一個練家子,稍作正視,在男子還未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時候,變守為攻,急速靠近肘擊男子麵門。
男子沒想到陳益敢衝過來,口罩上方的雙瞳內閃過訝然,不管攻擊右手斜刺,準備以傷換命。
陳益隻是佯攻,要的就是控製男子持刀的右手,在利刃刺過來的時候,左臂反轉擋住男子手腕,改變了攻擊方向。
下一刻,左手抓住了男子手臂。
佯攻在瞬間變為真攻,陳益手肘橫掃,襲向男子太陽穴。
簡單帶有殺傷力的動作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男子並無任何慌張,左手握拳垂直而上,擊打陳益右臂。
角度選的非常刁鑽,那是穴位的位置。
一旦擊中,劇痛和酥麻會讓陳益在幾十秒內大幅度降低戰鬥力。
陳益目光微凝,中途收手握住了男子拳頭,兩人抬腳對抗,彼此各自退後兩米。
“南拳護體,關節點穴,你在本國軍方服役過?”
陳益眼神眯了起來。
軍鬥術以擒拿為主,格鬥為輔,融合了當今世界很多搏擊元素,其中最典型的升級便是對氣功、人體關節部位、點穴術的訓練,可以在實戰中短時間擒住敵人,提高任務完成效率。
短暫的交手,陳益判斷出此人可能有本國軍方背景。
這就有點奇怪了,按理說不應該。
“你猜。”
恍惚間陳益從男子語氣中似乎聽到了笑意,話音落下,男子掌心匕首靈巧跳躍數下,再次衝來。
陳益神色泛冷,針對性改變招式,用了全力,男子麵對認真的陳益立即落了下風,從攻擊變成了防守,窮於應付,捉襟見肘。
夜色下,兩道身影交錯,堪比電視劇武打場麵。
砰!
不到一分鐘,陳益找準時機反奪匕首,一腳踹在了男子的膝蓋上,後者受力悶哼跪地,剛想站起來隻覺喉嚨傳來涼意,鋒利的匕首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隨時都會割開他的喉嚨。
“現在可以說了嗎?你到底是誰。”陳益冷漠道。
此人身手很強,雖然不如方延軍的那個保鏢,但也算相當少見了,而且動作沒有任何花裡胡哨,基本都是殺人技。
“厲害,不愧是血洗了岐峰島的人。”男子並無慌張,輕聲開口。
岐峰島?
陳益眉頭微皺,手上的力道增加,利刃劃開了男子皮膚。
男子眼神變化,立即舉起了雙手“陳大隊長應該不會動私刑吧?要不我們去市局聊聊?”
不用他提醒,陳益另一隻手已經拿出電話,並打給了卓雲。
等待的過程中,他繼續詢問男子身份和截殺原因,但對方一直在打馬虎眼,拒絕回答問題。
卓雲來的很快,陳益遭遇刺殺著實把他嚇得不輕,若非陳益表示不必通知特警,他都要以反恐規格上報了。
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敢對市局刑偵支隊長兼省廳刑偵副總隊長動手,性質非常惡劣,傳出去足以驚動帝城警部。
數輛警車停在小區門口,十幾名刑警持槍衝進大門,來到事發地時,隻見雙方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陳益手中的匕首未曾離開男子脖頸。
眾人圍了過來,槍口直指該男子。
“彆亂動!”
“銬起來!”
卓雲揮手。
幾名刑警上前將對方控製,並帶上了手銬。
“沒事吧?”卓雲驚魂未定,看到陳益完好無損這才放心。
小區裡已經有居民發現異常,圍觀者漸漸多了起來,還有沒下樓的選擇趴在窗戶看,猜測連連。
陳益下令趕緊把人帶走,對外就說抓小偷。
他自己也上了警車,回市局的路上不忘給方書瑜發信息,隻說有案子沒提遭遇襲擊的事情。
在事情未明之前,先不必讓對方過於擔心。
審訊室。
男子戴著手銬坐在鐵椅上,黑色風衣已經脫掉,全身搜了個遍,什麼都沒有,包括身份證。
陳益站在他麵前,視線盯著對方臉上的疤痕看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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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很顯眼,如同一隻小蜈蚣趴在臉上,嚴重影響五官視覺,若沒有這道疤痕,男子應該是一個挺俊朗的硬漢。
“一個字都不打算說嗎?”陳益淡淡開口。
男子輕笑“陳隊長,彆著急,再等等,你怎麼把我抓進來的,就會怎麼把我放出去。”
聞言,陳益的眼神變得像看白癡“你沒病吧?”
男子“敢賭嗎?”
陳益“我可沒興趣和一個想殺我的人賭。”
男子自顧自說道“你贏了,我把命給你,我贏了,你請我喝杯酒就可以了。”
陳益愣了一下,聽出言外之意,剛想說話,此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卓雲快步走進,低聲說道“陳隊,有人來保他。”
“誰?”
卓雲臉色有些古怪“你……你嶽父。”
陳益“……”
男子沒聽到兩人在說什麼,但顯然猜到了,咧嘴一笑“我贏了陳隊長,什麼時候請我喝酒?”
陳益心情不太好。
他看出來了,這男的應該是自己人,卻不知因何玩了一手“刺殺”的把戲。
不管因為什麼,這種行為都很讓人火大。
方鬆平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他在沉默片刻後,命令放人。
……
支隊長辦公室。
門口站著兩名省廳來的警衛,禁止任何人靠近,哪怕是路過都不行,防止偷聽。
整個市局,已經基本清空了,隻剩下了值班的警員。
房間內,方鬆平將一份文件連同一支筆推給了陳益,後者低頭看了看,是保密協議。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