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路途非常安靜,陳益坐在車裡一語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時新三人知道陳益肯定在思考案子,所以保持了沉默不去打擾,車內隻能聽到窗外的風噪和輪胎的胎噪聲。
幾個小時後,車輛下了收費站進了陽城,天黑了,陳益微微抬頭,開口道“先去找羅保,給他打電話問問在哪。”
聞言,秦飛正要掏手機,回頭看到何時新已經把手機拿了出來,並撥通號碼。
聊了兩句後電話掛斷,何時新表示羅保正在外麵吃飯。
一個人。
拿到地址,林辰更改路線,四十分鐘後停在市區一家拉麵店門口。
禁停區林辰留下看車,陳益和秦飛何時新進了店麵,此時羅保已經吃完了,正坐在那裡玩手機。
客人不多,零星能看到幾個。
陳益坐在羅保麵前。
“陳隊長,您……”
“彆說話,聽我說。”羅保剛露出笑容便被陳益打斷,“羅婷認識吧?”
羅保疑惑“羅婷?認識啊,我們同村的。”
陳益“什麼關係?”
羅保“前女友。”
陳益“談了很久吧?”
羅保點頭“對,談了很久,小時候關係就很好,一直到大學家裡強烈反對,沒辦法隻能分手,挺遺憾的。”
陳益麵無表情“既然談了很久,對羅婷肯定很熟悉,對她身上的每一樣東西也都很熟悉,對吧?”
羅保更疑惑了“陳隊長到底想說什麼啊?”
陳益揚揚頭,一旁的何時新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手機屏幕顯示的是羅婷脖子上的玉墜。
“認識嗎?”陳益問。
羅保看了看,說道“認識,羅婷脖子上的首飾,從小就戴著,從來沒摘下過。”
陳益揮手示意何時新繼續,後者調出左丘安晴脖子上的玉墜給羅保看。
“認識嗎?”
羅保“認識啊,安晴戴著的,這是羅婷送給安晴的。”
陳益“左丘安晴這麼跟你說的?”
羅保“對啊,當時我還奇怪呢,貼身佩戴多年的首飾怎麼送給了安晴。”
陳益盯著羅保,捕捉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根據臨芓村的調查,對方涉案的嫌疑是很大的,推測湖心島突然出現的白骨應該就是他的手筆,白骨的出現,足以證明兩人合謀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除非未來再出現第三個人。
就目前來說,陳益更願意相信羅保是一個愛情戰士,來陽城就是為了給羅婷報仇。
羅保的表情管理很好,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陳隊長,您問玉墜做什麼?”見陳益突然停止,羅保主動發問。
陳益沒有回答,說道“羅婷去哪了?”
羅保搖頭“不知道,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她了。”
陳益安靜了一會,開口道“羅保,有幾句話我想和你說一下,認真聽好。
如果你遇到了不平事,如果你內心憤懣,我可以幫助,千萬不要自己做傻事,犯錯的人一定會受到該有的懲罰,明白嗎?”
他擔心羅保想自己動手。
若在等契機,那麼左丘安晴和崔海的相認,就是契機。
當年羅婷既然能把崔家的事情告訴左丘安晴,也一定會告訴羅保。
如果羅保知道這件事,那麼左丘安晴和崔家相認一旦發生,他會立即鎖定左丘安晴為殺害羅婷的凶手。
真想報仇的話,隨時都有可能。
陳益不願看到悲劇發生,不願看到一個自鄉村崛起的優秀人才,因為仇恨而進了監獄。
羅保似懂非懂,有些茫然“啊?哦哦……好的好的,我以後要是遇到不平事,一定會找陳隊長幫忙的,多謝陳隊長。”
陳益“……”
裝的還是真的,很難確定。
一切,都還停留在推斷的層麵上,把握再大的推斷,也隻是推斷而已。
還能怎麼辦呢,派人寸步不離的監視?
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搞清楚所有事件的邏輯關係,該審問的審問,該拘留的拘留,結案不著急。
想要結案,陳益判斷還有一定距離。
“走了。”
“如果想說點什麼,隨時給我打電話。”
陳益告辭離開,走出了拉麵店。
望著陳益離開的背影,坐在那裡的羅保微微低頭,拿起麵前的杯子喝水。
劉海擋住了雙目,隻能看到一片陰影。
……
陳益回家的時候方書瑜正在看電視,大唐詭事錄,最近挺火的。
“回來了。”方書瑜吃著薯片,轉頭見陳益情緒不高,問道“臨芓村的調查不順利嗎?沒人認識畫像中的女孩?”
陳益脫衣換鞋來到客廳,倒在了沙發上,右手揉著額頭。
方書瑜坐了過來,輕輕拿掉陳益的手,用自己纖細的手指貼了上去,輕輕揉捏。
陳益閉目養神,不等方書瑜問,將臨芓村查到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這麼複雜?”
方書瑜很是意外,沒想到幾天的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左丘安晴竟然是崔海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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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好了,也不用再努力了,更不必去找一個有錢的男朋友。
她自己,已然變成了有錢人,躺著實現階級跨越。
“你怎麼看?說來聽聽。”陳益詢問方書瑜的意見。
女人的思維和男人還是有很大區彆,也許能給出不錯的靈感。
方書瑜認真思索了一番,說道“此案所有人都不是親生,也許羅婷也不是呢?所以dna親子鑒定的結果和你預判不同,你沒想過?”
陳益“想過,就是覺得有點扯,這一連串的巧合是不是有點太邪門了?”
方書瑜給陳益揉著額頭,聲音響起“巧嗎?聽完你的故事,我倒是認為皆是必然。”
陳益“怎麼講。”
方書瑜“羅婷為什麼會被白送,說明她不是拐賣到臨芓村的,當年抱走羅婷的人並非為了錢,而是為了讓羅婷遠離爭鬥和危險,這是一種保護。”
陳益睜開眼睛“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方書瑜笑了“狗血的電視劇也是可以作為參考的,你不覺得這起案子和電視劇有的一拚嗎?換一種方式吧,反推已經到了死胡同,從頭開始查。”
陳益“你是說崔海的嶽父嶽母?我正要去見見他們,從羅婷白送這件事上可以猜測,崔家和郭家是不是也有點問題。
甚至,他們才是整起案件的源頭,是當前所有結果的起因。”
聞言,方書瑜敲了一下陳益的額頭,嗔怒道“調查方向你心裡已經很明確了,還問我,故意笑話我啊?”
陳益笑道“當然不是,閒聊唄,如果羅婷真是崔海的女兒但非親生,你覺得崔海他知道嗎?”
方書瑜毫不猶豫道“肯定不知道啊,不然怎麼可能通過dna親子鑒定和左丘安晴相認?
你為什麼這麼問?”
陳益沉默了一會,道“沒什麼,看電視吧。”
……
翌日上午,陽城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