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租人房子的丫頭,竟還敢對她甩臉子,俏麗丫頭忍不住要發作,喝斥聲從馬車裡傳出來:“放肆。”
戾氣十足。
俏麗丫頭嚇得一哆索,連忙調頭到馬車邊上告罪:“不是奴婢托大,實在是這丫頭太囂張,不把夫人放在眼裡。”
毛丫冷嗤,心道趙小郡王來了也沒這麼大架子,你們算老幾。
半掩的門後,蘇若錦原本要跟書同一起出來的,正疑惑誰來蘇家拜訪,一聽外麵主仆對話,不知為何,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兩年前在珠翠閣遇到程家嫡長女——程玉珠時的情景,這個嫁給了成侯府姚家嫡三子的姚夫人,此人陰沉撥跋扈不是個簡單的善茬。
一想到這裡,她連忙轉身跑到娘親廂房,“阿婆,外麵來的好像是程家人,當心點不要被他們看到。”
正在做針錢的程迎珍下意識手一抖,針戳到了指頭,冒出一小滴血珠,她也顧不住,順手就拿布巾抹去,人哆索起身:“阿……阿錦,你說誰來了?”
“聽那丫頭囂張的語氣,好像你嫡姐身邊的丫頭,沒想到這麼快知道爹升為太常寺博士了,都來上門為她好弟弟謀前程了。”
“你爹管到教司坊?”
太常博士負責主持宗廟祭祀、禮樂和文化教育事務。
“教司坊屬於禮樂這一塊,按常理來說管到,但太常寺有四個博士,估計爹會被分到教育這一塊,應當管不到教司坊。”就好比一個市有一個正市長,幾個副市長,每個副市長管的範圍不一樣,有的管經濟,有的農業等,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蘇言禮從國子監調到太常寺,給他管的這一塊肯定是教育這一塊,想都不要想,程玉珠估計也知道,但她還是找過來,無非想讓爹找同僚幫忙。
調令剛拿到,還沒到太常寺報到,程家人卻跟狗鼻子一樣靈,都找上門了,這可真是……
蘇若錦先安撫了程迎珍,又給她打氣,讓她今天一定要揚眉吐氣把以前受的氣發發,“誰讓她自已找上門的。”
突如其來的事,程迎珍蒙圈的手忙腳亂,那聽得進女兒的話,焦燥的直打轉。
蘇若錦被她娘轉的頭昏,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拉了出來,順手關上了廂房的門,“春曉、秋月——”
二位丫頭馬上過來,“夫人,二娘子。”
“等會站在夫人身邊,借機行事。”
“是,二娘子。”蘇若錦道,“娘,你先去臥室,等我讓毛丫叫你了,你再出來。”
聽到嫡姐的名頭,程迎珍就天然的緊張恐懼,女兒跟她說話,她都回不利索了。
蘇若錦也不多言,讓春曉秋月把人帶進臥房,她也準備好狀態,給娘親出氣的時候到了,也回到自己的臥房等著。
出氣的第一步——下馬威。
門外,車內的人終於下了馬車,丫頭婆子前擁後護,程玉珠抬起眼皮,看向麵前這個普通的四合院,小小一座,門口兩側,從上到下,大小燈籠掛滿了,紅通通的,倒挺有過年味道的。
眼皮一動,看向門口迎出來的年輕男子,她見過,一直跟蘇言禮去伯府送年禮的小廝,看上去衣著比以前光鮮多了,她嘴角微勾,不屑的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