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蘇言禮就要去國子監上值,不知姨娘的事辦的怎麼樣了?程迎珍連忙迎上去,“官人——”
蘇若錦發現她爹臉上帶著笑意,“爹,成了?”
蘇言禮拂了拂外袍沾染的灰塵,伸手接過妻子手中小兒,一臉笑意,“先進去。”
正月還沒過,太陽西沉,回廊裡變得陰冷,蘇言禮抱小兒帶著家人進了有火籠的臥室,程迎珍滿眼期待的望向他,“官人……”
隻見他微微一笑,“今天下午,萬氏已經讓人把姨娘送到城外月水庵了,我聽到消息讓人悄悄跟過去,應當沒問題。”
一聽到姨娘終於離開那個受儘折磨的程家,忍不住掩麵而哭,“我可憐的姨娘……姨娘……”此刻,程迎珍恨不得馬上就去城外月水庵看姨娘。
蘇言禮把兒子放到搖籃裡,轉身擁住捂嘴哭泣的妻子,輕輕拍她後背,“不要急,我使了錢,那人會偷偷照應好姨娘。”
雖然蘇若錦沒見過姨婆,也不麼道她被萬氏搓磨成什麼樣子,但前年租徐婆子房子時,見過徐婆子搓磨過兒子的妾氏,那個二十出頭的婦人生生被搓磨的暈倒在井台邊撞到腦袋,徐婆子一家不給看不給吃,沒兩天就死了,一張草席卷了扔到了亂墳崗。
蘇若錦扯她娘衣襟安慰:“娘彆哭了,等爹休沐,我們借出城踏青去見姨婆。”
丈夫女兒一起哄,程迎珍難受的心情終於好了些,“到時候,阿錦你可要多給姨婆做好吃的帶過去。”
“那肯定的。”蘇若錦伸手扯出脖頸裡的小金鎖,“我出生,姨婆還偷偷讓人送金鎖給我,我可記著姨婆的好呢!”
能從萬氏眼皮子底下節衣縮食出一個金鎖送給外孫女,對於一個奴妾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但凡程家的門好進一點點,她就能和娘一起回程府看婆娘了,可那萬氏把程府的門把的跟鐵桶似的,一個庶女想見生母,除了帶禮還要拿現金現銀,蘇家的日子過得捉襟補肘,那有錢敲開程家門。
蘇言禮再次勸道:“現在終於好了,姨娘出來,咱們手中也有些銀錢,隔三差五送些吃的穿的給她,日子總會慢慢好起來。”
“我親自買。”
“那用你。”蘇言禮勸她,“再說了也不能讓萬氏發現,一旦被她發現姨娘在月水庵不是吃苦受難的,豈不是又要被抓進府裡折磨?”
“那……”程迎珍又忍不住捂嘴哭泣,“姨娘好苦……”
唉,看來娘要爹哄一陣子了,程若錦牽蘇三郎出了父母臥室,“走,姐姐帶你去書房跟大哥讀書。”
一聽到讀書,蘇三郎抗拒的搖姐姐手臂,“不嘛,我要吃炸芋條,配珍珠奶茶最好了。”
可不是絕配嘛!沒想到小屁孩挺會吃啊!就是不知道啥時候,她能弄個小鋪子賣珍珠奶茶、芋條,當然還有最愛的炸雞,簡直就是油炸速食的頂配啊!
夜晚來臨,寒風穿巷而過,過年的氣氛被衝散,巷子裡寂靜無聲,偶爾傳來幾聲狗吠,讓夜顯得更清冷。
蘇家晚飯已經吃過,蘇言禮像往常一樣在書房裡與兒子一起溫習白天所學,蘇若錦就在書案邊上的圈椅裡,一邊打哈欠,一邊聽蘇大郎背書回蘇言禮所問。
開始半刻鐘,她聽的很認真,可是聽著聽著……她就托腮打起磕衝來,小頭一點一點,父子二人看到當沒看到,每次讓她跟三郎一樣早早上床睡覺又不肯,非要在這裡聽吧,也不知聽了幾句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