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
玉衡望向皎潔月色，仿佛陷入追憶，感歎道：“是啊，楚王他總是那般驚才豔豔，隻是可惜，他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玉衡搖搖頭，很是為楚王惋惜。
旁邊燕琴兒沒有接話，她知道爺爺不允許任何人在他麵前批判過楚王。
曾經有人批判過，接著隔天就死在家中。
燕琴兒可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微微欠身行禮，柔和道：“爺爺，琴兒還有一件事沒說。”
“噢？是什麼？”
玉衡看向她。
燕琴兒想了想，開口道：“是開陽，半個時辰前，我們的人傳來情報，可以確定開陽死亡。”
玉衡聞言，微微一愣，旋即冷笑道：“開陽？嗬嗬，他就不配稱之為我北鬥七星的星辰者。”
“當初北辰他們推舉替補者，隻有北辰和瑤光才投票，其他人都是棄權，哪怕楚王投了他一票，也不過隻是勉強把他抬進七星之列。”
“一介朝廷走後，也妄想與我等平起平坐，當真，癡心妄想！！”
“死了就死了吧，也可眼不見心不煩。”
玉衡擺擺手，對開陽之死表示極為隨意，就像是死了一隻螞蟻一樣。
燕琴兒看在眼裡，也是為自己爺爺高興，爺爺不滿意的人，確實如同垃圾一樣，應當儘早清除。
開陽能來長安城找楚王麻煩，說起來大半夜是爺爺的計策，這招借刀殺人，把楚王府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長安城，這才讓他們藍田縣計劃，可以順利進行。
如此，這開陽，也算是廢物利用得當。
……………………
深夜。
城南，千穗客棧。
大多客棧客人都已經入睡，隻有其中一間房還亮著燭火。
“嘖，這曹功雲怎麼回事？為什麼到了現在還不睡覺？他在等什麼？！”
“有些奇怪，或許，他其實已經睡著了，隻不過是因為忘記滅了燭火！？”
“應該不是，我前幾日也有負責保護曹功雲，他前幾日也是如此，一直不滅燭火，直到早上才將燭火滅掉，實在令人費解。”
“這…….這就有些奇怪了。”
“是啊！前幾日我沒放在心上，因為當時開陽還沒抓獲，但現在他還是這樣，是非常奇怪，得把這則情報記錄下來，等明天告訴少卿。”
“好，我來記錄，看看明天少卿怎麼說，我們看不明白，少卿他足智多謀，應該是可以…….”
彭！！
這名大理寺侍衛話說一半，下一秒便是倒在了地上。
是被人偷襲用手刀批暈。
其他幾名大理寺侍衛，也是相繼被打暈。
隻有其中一名看到敵人是誰，那是一群黑衣人，隨後不敵也是被打暈。
一群黑衣人彙集，自酒樓底下望向那曹功雲房間，其中一人道：“半刻鐘。”
其他黑衣人沒有回話，但都四散而開，從各個方向朝那方向摸去。
與此同時。
房間裡。
曹功雲正坐在床頭，聽到窸窸窣窣呃動靜，心中一驚：“這聲音，難道是他們來了？！”
聲音原本隻是窸窸窣窣，但隨著黑衣人們距離他越來越近，聲音也是越響。
“這…….這這這，是他們，真是他們！！”
曹功雲臉色驚恐。
“彭！！”
也在下一刻，房門被打開，一名黑衣人徐徐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剩下的黑衣人都在警戒。
當曹功雲看到這個人時，臉色越發驚恐，就仿佛見到了鬼一樣。
“這，你，你你你！你怎麼在這！！”
曹功雲聲音都在顫抖。
黑衣人眼眸微眯：“曹功雲，何必明知故問？”
曹功雲顫聲道：“我，我我我！我不是要背叛那位，我…….我是替那位打進太子的陣營。”
“對，是這樣沒錯！您可能不知道，太子殿下他有一場針對楚王的行動，到時候很有可能用到我的官職，那位可以通過我看到兩龍爭鬥。”
“反正開陽從始至終都是棋子，死了一枚棋子而已，我可從始至終都沒暴露過那位啊，您…….您也明白的。”
黑衣人聞言，不為所動。
邊走邊說。
森冷聲音宛若十月寒冬，無比冰冷。
“開陽是棋子，但他該如何去用，什麼時候該放棄，還輪不到你替主人做決定！！”
話音落下。
刀劍破空聲，隨後而至。
噗呲…….
曹功雲脖子被割開一刀，大量鮮血濺射在他旁邊的蚊帳上。
曹功雲捂著脖子，很不敢置信自己必勝的說辭，也沒辦法拯救自己性命，就這樣雙眸渙散的，倒在床上血泊之中。
殺死曹功雲，
黑衣人還上前探了探氣息，確定死亡無誤，這才快速收刀，和所有同伴快速離開現場。
……………………
豎日。
剛剛清晨。
長樂公主寢宮裡，便是有數樣素食送來。
“殿下，這是王太醫今日為您準備的素食。”
有侍女微微欠身行禮。
看到日複一日都不重樣的素食，長樂公主頭疼的揉著腦袋，忍不住道：“這些，真的可以治理本公主病情？！”
“要知道，半月前本公主才咳嗽而已，但現在都經常咳出血。”
侍女再次行了一禮，說道：“這….…王太醫說殿下之病，他暫時還沒解決辦法，但這些素食，可極大延緩殿下您的病情發作。”
“另外，王太醫已是召集眾多太醫，正在努力攻破殿下病情，這也是陛下的吩咐，他們不敢懈怠。”
真的有減緩嗎？！
不是他不信任那些太醫，而是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清楚。
長樂公主總感覺自己病情，似乎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了。
之前有好幾次，都差點在小兕子麵前沒偽裝好咳嗽出來。
那時候如果咳嗽出來，讓小兕子看到一片血，又得讓小家夥擔心了。
而且父皇母後，雖然明麵上沒做什麼，但她何等心思細膩，已經是知道兩人暗地裡鬥做了不少。
比如父皇，幾乎每隔一兩天，都會把王太醫那些人召集過來詢問情況，見他們沒有任何進度，還派人出去民間尋訪名醫。
可是宮裡太醫，基本都是大夫中頂級之人，所以民間尋訪，也沒找到多少名醫，找來的也都對她病症毫無辦法。
這讓父皇無比發愁。
而母後，見父皇已經為她忙前忙後尋找名醫，便整天吃齋念佛，一有空就為她禱告。
小兕子也不安分，為了她的病症，整天抱著那本什麼【脾胃論】，各種念讀。
長樂公主以前從沒見小家夥這麼刻苦過，為了她病症，哪怕是抱著本沒什麼用的書籍念讀，心中也是十分感動。
除他們之外，老大李承乾，也在派人給她尋找民間名醫。
“此身，真是無用。”
“給小兕子他們，都添了極大麻煩。”
長樂公主不禁無奈苦笑一聲。
那麼多家人為她而努力，自己隻是在吃點品嘗都吃的素食，又有何難呢？
拿起勺子，正準備淺嘗一口苦湯。
但是在下一刻。
長樂公主隻覺得喉嚨裡疼癢難耐，便快速放下勺子，拿出手帕。
“咳咳咳。”
咳嗽，如同往常一般咳嗽。
而今日，也是咳出大片鮮血。
長樂公主看著手帕裡的血，目光極為複雜。
又嚴重了。
連剛起來，都會咳嗽。
作為服侍長樂公主許久的侍女，忍不住抬頭道：“殿下，您…….您病情又加深了，奴婢要不去請來王太醫給您看看？！”
長樂公主點點頭，柔和道：“去吧，秘密把王太醫請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父皇母後，他們已是萬分憂愁，不可再給他們增添煩惱。”
侍女微微欠身行禮，點頭道：“奴婢明白。”
話音落下。
又有一名侍女走了進來，行了一禮，開口道：“殿下，小兕子殿下她來了。”
小妹她，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長樂公主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她快速把手帕收回。
然後看向最開始的侍女，威嚴開口道：“王太醫那邊，先不去打擾，還有本公主方才吐血，不可對小妹說出，你，可能明白？！”
侍女渾身一顫，說道：“明白，奴婢明白，定當守口如瓶，把事情都爛在肚子裡。”
“嗯。”長樂公主很滿意這個答複，揮揮手道：“去吧，把小兕子請進來。”
“還有，派人去禦膳房做些糖醋排骨，這麼早來小妹多半還沒用膳，等等，不…….”
長樂公主想了想，繼續開口道：“早上吃這個不太行，二弟說吃太甜仿佛容易蛀牙什麼的，那就…….那就讓禦膳房做些肉食，要剁碎一些，如此，小妹吃起來也能容易一些。”
兩名侍女點頭，齊聲應答道：“明白，殿下。”
她們徐徐告退。
一人負責通知禦膳房，一人負責把小兕子帶過來。
“阿姐，兕子來啦！！”
這還沒進門呢，小兕子那奶聲奶氣聲便傳了進來。
長樂公主不禁捂嘴一笑，自家小妹啊，總有一種魔力，隻要讓她一聽到這個聲音，就能夠情不自禁笑出。
此時，
小兕子一進門，什麼也不管，便快速跑向長樂公主。
“嗚嗚嗚，阿姐，兕子要抱抱！！”
小兕子看起來委屈死了，進門就竄進長樂公主懷裡尋求安慰。
長樂公主雙手抱著小兕子小腦袋，心想小妹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大早被人欺負了一樣。
這也不能啊，皇宮裡誰有這個膽子？！
“小妹，你怎麼了。”
長樂公主為小兕子撫順小背，無比溫柔的詢問。
“阿姐，嗚嗚嗚，兕子可憐死了！！”
“咦，有好吃的，先不說啦，兕子一大早就過來還沒吃飯，餓死啦！！”
小兕子被眼前好吃的吸引目光，瞬間把心中小委屈放在一邊，拿起快子夾著菜往嘴裡放。
咀嚼一口。
原本還期待的目光，瞬間瞪大眼睛。
“哇，呸呸呸！好難吃好難吃！！”
“阿姐救命，嗚嗚嗚，這根本不是美食。”
小兕子被苦壞了，連連吐出口中的菜。
長樂公主看在眼裡，白了一眼，滿是無語。
小兕子這糧食浪費的，她都心疼。
之前災情，天下沒多少可用糧食，李世民以身作則節衣縮食，她也是如此，所以養成節約糧食的習慣。
所以小兕子這糧食浪費的她很心疼，倘若是彆人，她都讓人把這撿起來吃了。
但這是自家傻妹妹，總是有特權的。
長樂公主笑了一聲，將小兕子抱在懷裡，幫她整理秀發，溫柔道：“難吃嗎？那再等會，禦膳房那邊就有好吃的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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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這這！阿姐早有準備呀，好耶，還是阿姐厲害，等等！不對，阿姐阿姐，這些難吃的東西，你不會等等還要吃叭，不會叭不會叭，嗚嗚嗚，它們很難吃的，不要吃了叭。”
小兕子回頭，雙手於小嘴前握拳，眼眸閃爍著純真，很不想阿姐吃這些東西。
長樂公主抿著紅唇，想了想，笑道：“不吃，阿姐也不吃，阿姐早上都吃飽了，這些都是殘存飯菜，等會就讓人清理掉。”
呆萌的小兕子，沒有意識到為什麼殘存飯菜會保存完整，她隻知道阿姐不會騙她的啦。
“嘻嘻，那就好！！”
小兕子不再擔心了。
長樂公主笑道：“話說回來，小妹，你今早那麼早過來，是因為什麼？可彆說你想阿姐了。”
小兕子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小腦袋道：“哎呀，沒什麼啦，難道沒什麼事，就…….就不能來看阿姐嘛？！”
“嗯？”
長樂公主投出死亡凝視。
小兕子瞬間潰敗，委屈巴巴道：“嗚嗚嗚，好叭好叭，其實是兕子有個秘密想和阿姐說，這個秘密隻能讓阿姐知道。”
“噢？”長樂公主有些驚訝，同時心裡有些滿足，瞧，這就是自家小妹啊，那麼的信任自己。
當然，二弟他回來後就不行了。
二弟他…….
要不還是彆回來了，在外麵繼續溜達得了。
長樂公主滿腹幽怨的想著。
“是什麼秘密啊，快和阿姐說說。”
雖然身為公主，但她還是很八卦的，而且這還是自家小妹秘密，更好好奇。
“就是就是…….就是就是…….”
小兕子雙手手指不斷交錯打結，欲言又止，似乎是難以啟齒。
半晌。
見她毫無反應，長樂公主也不催促。
拿起旁邊的水開始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