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秘書也是耍筆杆子出身的,這小子的運氣,其實讓秘書心裡也在偷偷羨慕。
“跟蠻州的同誌回個電話,告訴他們周至不在,陪著他外婆回老家去了,讓他們過兩天再來,等周至和他外婆從古井鄉回來了,我們再通知他們。”
秘書心裡頓起波瀾,那小子和他外婆的行蹤,書記怎麼這麼清楚?
等下,古井鄉……
“書記,你昨晚交代的藍鳥和中巴,是……給他們婆孫倆安排的?”
“嗯。”華玉良在辦公桌後麵坐了下來,打開了桌上的報紙,開始研究最新的社論“周至的外婆,可能是當年石頂山起義前就加入組織的一位老黨員,老地下工作者。”
“這件事情黔省組織部那邊很上心,所以我們夾川縣,也必須拿出自己的態度,全力配合。”
“這事兒要是有了定論,那才是我夾川的大臉,你告訴蠻州電視台的同誌,好菜要火候,再等兩天。”
“等幾件事兒合成一件事兒,這菜啊,滋味更足。”
“是。”秘書這回是明白過來了“那我這就去打電話。”
等到秘書走了,華玉良將報紙重新扔回到了辦公桌上。
這小王八蛋,咋就能整出這麼多事兒!
“而且你還不能說他錯,這才是最叫人憋屈的!”
華玉良不由得想起了這小王八蛋在他家裡大放厥詞,批判自家老爹時的這句話,以及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可惡嘴臉。
哪怕是碗蜜糖水,這種被人揪著頭皮硬灌的感覺,還真是特麼憋屈!
……
……
就在華玉良鬱悶糾結的時候,一列三輛車組成的小車隊,正沿著泥石公路朝著夾川邊界的古井鄉駛去。
前邊是縣最好的車,縣委的藍鳥,平時都是華玉良在坐,如今蠻州市麵上都非常少見。
中間是一台豐田越野,黔州的車牌。
後邊是一台中巴,裡麵坐滿了人。
結果外婆坐藍鳥有些暈車,沒辦法,周至還沒跟著蹭過癮呢,就在城郊土路邊上,扶著外婆換到到了中巴上頭。
看了看前麵的兩輛車,周至轉頭牽起坐在旁邊的外婆的手“外婆,好些了沒有?”
看著公路兩邊的山水稻田,外婆對暈車已經沒感覺了“變了樣了,以前哪兒有這麼多磚房,瓦房……”
“現在日子好過多了。”乾爹轉過頭來“三娘,聽說你家老五,在新屋基也起了紅磚房了!”
黔州來的組長聽得心驚肉跳“那包裹……不會沒了吧?”
“那不能!”外婆說道“那物事兒,沒人敢亂動!領導你就放心吧。”
車開到公社門口,才發現這裡已經圍了一大幫子人。
五舅一早就接到了隊裡的通知,都在這裡等著。
這個時候農村依舊沿襲著以前的叫法,公社,大隊,生產隊。
“三娘回來了!”車門才打開,大隊長就帶著人圍了上來。
這事兒是前世沒有發生過的,前世周至就隻在明年登了一篇外婆送女兒上學的隨筆,黔省組織部來人調查那邊老同誌黨齡的事情,也是好幾年之後才發生。
兩件事情壓根就沒挨著,影響也就小了很多。
至於外婆說的包裹,周至更是聽都沒聽老人家提起過,這個秘密,在另一個時空裡,愣是給外婆徹底帶走了。
如今在四裡八鄉的蘇家人裡頭,外婆已經是輩分最高的唯一一個,不光是幺房,就連其餘幾房,甚至十幾裡外五通場那邊,都有人趕了過來。
類似這樣的情形,在前世卻依舊發生過,那是外婆在生命的最後幾年,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新屋基,那麼多年沒有回去了,四裡八鄉的蘇家人,卻竟然還有人記得她的生日。
私下裡你傳我我傳你,到了生日那天,大家都自發地趕到新屋基,來給她祝壽。
當時五舅都沒有準備大辦,想著家裡人簡單搞一下就得了,見勢不妙趕緊叫人來殺豬,又把周圍幾家都給支使了起來,辦開流水席。
要不然,那回還真要丟了蘇家幺房的臉麵。
當時周至也在,已經適應了城裡變得相對淡薄的人情,給那場麵直接都給整傻了。
這都二十年過去了,五服內外的親房們,是怎麼還記得外婆生日的?!
有了那次大陣仗壓底,現在這局麵,毛毛雨而已。
五舅穿著件藍色的棉大衣,將手一揮“先給我媽抬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