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中國現在的痛點，其實需要超算能力處理的項目多如牛毛，比如遙感探測，氣象監控，風洞數據分析，流體數據分析，天文、水文，乃至一些複雜弧麵的設計，甚至核爆炸模擬等等，都需要用到超算，而諸如銀河一號，二號這樣的超級設備，其任務執行時間早就排得滿滿的了，因此許多項目都隻能排隊等侯。
當小智的能力超過大型機之後，周至便嘗試性地交給了它一些集團內的算力任務，當前很適合小智乾的，就是甲骨綴合項目中的邊緣識彆技術。
但是做接口其實挺費時間的，小智隻是一套算力係統，要它做什麼，怎麼讓它接受輸入數據，怎麼組織輸出結果等等，需要進行一係列的配套開發。
四葉草集團無所謂，可是很多彆的科研部門，之前的這一套東西是在基於現有的線性係統上開發的，現在要移植到小智這樣的非線性係統上來執行，也存在不小的開發量。
而且雖然周至將小智吹噓的山響，但是真正的實現效果到底如何，外單位的人都沒底，甚至有些單位對這套係統聞所未聞，一聽是一家民營企業搞出來的，立馬就是大搖其頭。
好些單位的項目甚至都屬於國家機密，而運算驗證環節，基本就是脫光了衣服任人檢查，交給一家民企，萬一失敗算誰的責任？
就算成功了，萬一泄密，又算誰的責任？
直到有一天，周至接到了老爸打來的電話。
“肘子，最近都挺好的？”
“誒？老爸？家裡有事兒？”周至接到電話還嚇了一大跳，因為平常都是老媽會給自己打電話，然後交給眾人隨便聊幾句，老爸打開局這樣的情況在老周家屬於鳳毛麟角，讓周至對此產生了擔心。
“是這樣的。”老爸沒聽到周至好不好的答案也並沒有繼續追問，本來就是個隨便的開頭“你們那套細胞神經的係統，現在大體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細胞類神經網絡係統，現在總體投資已經增加到了一千兩百萬，由四葉草對係統實行了板卡化，規範化，現在基本理順，實現了用網絡理念架構超算係統的架構確定，今後的係統，會分為總控、運算，數據交換，數據存儲幾個大的部分，每部分之間會架構協議……”
“你彆跟我扯這些太專業的，我也聽不懂。”老爸聽不下去了“你們現在這套係統，它的運算能力，有沒有個具體的參數指標，就好像銀河那樣，一秒多少億次的那種標準？”
“呃……我們這套體係沒有采用這種對外宣稱的算力標準，我們更加注重係統的綜合能力，而不是簡單的注重在計算次數上。”周至在琢磨著如何跟老爸解釋“我們有一套銀河二號現在使用的測驗體係，更多的細節我也不好透露，反正結果是很好的，我們現在已經達到遠遠超過了一號，達到了二號百分之五十的水平。”
“這算什麼？”周至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了老爸在電話那頭皺眉的表情“銀河一點五？”
因為周至擔心老爸會問一些技術細節，於是打開免提，讓麥小苗也可以旁聽，結果給麥小苗聽到了這句，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你邊上有姑娘？”老爸立刻問道。
“伯伯我叫麥小苗，不知道肘子有沒有跟我提過你。”麥小苗倒是大方得很。
“對對對！哈哈哈哈都怪伯伯一下子沒有想起來……”老爸的聲音立即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道“聽肘子說小苗你是不遠萬裡來支援我們國家建設的年輕科學家，開創這個什麼係統的學術帶頭人，是年輕人裡的榜樣啊！歡迎歡迎，就是跟著肘子在山溝溝裡待著，吃了不少苦呀！”
“沒有啦，我們生活得不錯，肘子會做好多好吃的。”
“誒好，想吃什麼就讓他給你做，就是西餐他可能不大靈光……”
麥小苗笑得咯咯咯的“伯伯，我們吃中餐，中餐更好吃。”
“姑娘你多大了呀？”電話那頭突然傳出來老媽的聲音，還透著一點擔憂“聽聲音很年輕的，還是學科帶頭人呐？”
周至在心裡就暗自翻起了白眼，老媽在想什麼他清楚得很，學科帶頭人一般年紀都不會太小，跟著自家兒子去聯和鄉，難保是沒有什麼想法，要是自家兒子一個不小心犯了什麼男人都會犯的那種錯，難保就不會給老女人拿捏住，接下來還會續上幾十萬字的狗血劇情……
好在麥小苗挺老實“阿姨好，我比肘子小兩歲，來聯和鄉過的二十歲生日，還是肘子給我過的。”
“哎喲是嗎？！”老媽的聲音立即變得又興奮又驚喜“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呀！其實我們家肘子也不錯的，高中的作文就登上過國家重點文學刊物，高考本來清華北大任選，是他自己堅持要讀蜀大的……”
“得了得了。”老爸在那邊先聽不下去了“我們這邊還要說正事兒呢，你忙自己的去。”
“小苗，阿姨去忙彆的了，你們年輕人要好好處啊，要是肘子對你不好你就打電話來告訴阿姨，阿姨替你罵他……啊對了，有時間來蠻州玩啊，要不就春節……”
這下連周至都聽不下去了“老媽你可以了，該乾啥乾啥去吧。”
打發走了過度熱情的老媽後，老爸才問道“肘子，你還記得你海軍叔叔吧？”
其實周至對這個“海軍叔叔”本來並沒什麼印象，因為他都還沒生下來，海軍叔叔就離開了棗陵橋棉紡廠小院兒，當兵去了。
可是架不住每次回到小院兒，小院裡的大家都會講起他的故事，不斷地讓周至加深印象，因此說道“當然記得，你的老朋友嘛。”
因為是一個小院裡長大的，老爸從小就和海軍叔叔的關係特彆好，兩人直到一個下鄉一個參軍才算分開，後來一直有書信往來，包括結婚，生孩子，都給對方寄去了照片，劉姨和大姑也是閨蜜，在院子裡，也多得老爸老媽的照顧，就連劉姨自己都說，遠江比自己那個送給了國家的兒子還像兒子。
“聽說海軍叔叔是潛艇兵，後來還考上了軍校，現在在青島，都是大校了吧？”後來周至長大了，去院兒裡的時候就少了一些，以前大人們聊天也不大關心，偶爾掛一耳朵，得來的信息差不多就是這些了。
“嗯，過兩天他要來涼山出個差。”老爸說道“聽說你也在涼山州，便說要來看看你，到時候你要表現好一點。”
周至都傻了，海軍？到涼山州來出差？
邛海也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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